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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8)

作者: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大人,你怎么了!”

余安忙不迭地翻身下马,落地时差点崴了脚,抬眸时,一张双唇煞白却脸色绯红的俊逸面庞映入眼帘。

陆允时五官清雅绝伦,原本一双清澈的眼,如今却是布满血丝,眼角泛红。

发丝垂落的鬓角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平日里一双利剑般的眸光变得浑浊无神,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像是难受到了极点,全靠意志撑住。

忽然,男人身形晃了晃,眼见就要摔下马来。

余安连忙伸出两只手作势要接住,丝毫不曾想过自己瘦削的身子极易被压坏,好在一旁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见这一幕,一把伸手扶住将马背上的人接了下来。

“多谢大侠!”余安连连道谢。

那壮汉一听有人称呼他大侠,乐呵的声音粗犷豪放:“欸,小兄台客气!我瞧你们这是受了伤吧,停在这月满客栈门口可是要住店?”

余安心里着急陆允时的伤势:“正是,这位大侠可能助我一把,我一个人有些扶不动。”

“自然!”

*

屋内。

平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睡得极不安稳,呼吸粗重,眉心紧蹙。

余安拿着一块布巾,不断用盆里的凉水打湿,拧干后擦去男人额间的细汗,给他降温。

但效用聊胜于无,她心里愈发着急,方才那位壮汉见他们情况危急,便大手一拍胸脯,道他去请大夫,她留下来照顾人。

可眼下不出半刻,大夫的影子还未见着,床榻上的人好似发作得更厉害了。

余安是懂些医术的,但大多是学来判断尸骨案情,对于救治一事却没什么大用。

她只能时不时探探脉搏,却不知陆允时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一遍一遍用布巾擦拭着他的额头。

但男人身形修长,她身子娇小,手总是够不着,于是便俯下身来,抻着手去擦汗。

布巾的角端被折起,余安用着软和的一处轻轻擦拭着。

布巾顺着眉心覆到长睫,又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逐渐润色的薄唇。

这还是她在上京后,第一回 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一别十年的人。

布巾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葱玉的指尖,就要与脸颊相碰时,余安猛地收回了手。

不可以的。

她和他回不去了。

虽然师傅临终前嘱托过,书信上所写不能全信,也便是说陆闵可能不是造成虞家枉死的凶手。

但......如果当年真的是陆闵所为呢?

虽说与陆允时毫无干系,可是中间横亘着的却是血海深仇。

余安的指尖缓缓蜷缩,闭上眼睛缓缓心神,把脑海里这些事情给清掉,眼下还是救陆允时最为要紧。

正想着,她一睁开眼,倏地对上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眼里滔天的嗜血意味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她吓的手里的布巾一落,慌乱退开间,陆允时的一双大手似铁钳般狠狠掐住她的腰,牢牢禁锢不容挣脱。

一股剧痛霎时从腰腹间升起,疼的余安脸色发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她吓得不敢说话,怔怔地盯着身下的男人,忽然那双大手猛然用力,呼吸间,余安被猛地甩下床,扶着床沿才堪堪站稳。

只见陆允时从床上弹起身,眸底阵阵发红,额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骇人声。

他捏紧拳头浑身微颤,身体里的那股欲.火在肆意叫嚣,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发丝凌乱,一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眸眼下却写满了惊恐,“你......滚出去。”

余安心下大骇,直直退开了好几步。她虽然长在山谷鲜少出世,生性也懵懂至极,但并非是个傻子!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男人变成这番模样,又想到那人撒向他们的药粉,显然是医书上记载的催.欲之药!

那种药会让人心烦意乱,浑身发烫,需要降温的东西,恐怕那盆凉水远远不够。

她知道陆允时现下极难自控,叫她滚出去更是怕自己伤害到她。况且陆允时乃是大理寺卿,身份绝不能轻易暴露,若是声誉受损......

想到昨日大理寺那些人阴阳怪气的话语,余安心下一紧。

得去找店家要些降火去热的东西来。

余安转身便要打开房门往外走去,手才刚触上门闩,身后传来一阵声响,下一瞬一个滚烫的身躯迎了上来,“......别走。”

陆允时声音低沉沙哑,整个人微微颤抖,大手环住余安瘦弱的身躯,不断喘着粗气的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如同一个就快崩溃的困兽,“别走......”

“......虞桉,别走。”

作者有话说:

余安:我的高冷竹马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火炉~

陆允时:不知道是谁勾得......

——

预收文:《奸相嫁姐》

#姐姐,我是伪君子,但只做你的裙下臣。#

第6章 给他壮阳

“虞桉,别走。”

十岁的少年嗓音透着一股稚气,尚还肉乎乎的面颊染上一抹绯红,黑曜石般的眸子四处飘忽,拽着手里的风筝有些不知所措。

前处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梳着两个双云发髻,闻声转过身来,冲着少年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允时哥哥,我明日再来找你。”

男人的脸埋在少年的颈侧,闷声喃喃自语:“你说过明日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十年,那个人从来没有找过他一回,即便是在梦里也没有。

余安身子顿住,耳畔不断传来男人的呼吸声和说话声,依稀辨清其中的几个字眼。

是她听错了嘛,他在叫......她的名字?

是余安,还是虞桉。

转瞬,余安又自嘲地摇摇头,陆允时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若是记得,早在城口的那日便认出来了。

陆允时箍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对不起......”当年护不了你。

“没事,大人你先放开我......”

余安艰难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以为陆允时是在为方才让她滚出去而道歉,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把手覆在腰间有力的胳膊上,咬着牙用力掰开却无果。

男人似乎察觉到怀里的人想逃,滚烫的身子贴得愈发紧,眼看着就要开始胡言乱语,忽然间,屋门被人猛地推开。

壮汉忙得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个大夫,二人匆忙来到二楼的屋门前。壮汉侧着身跟大夫交代,便说边推门,“这是两个小兄弟,感情好——”

屋门大大敞开,两具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大剌剌地站在屋内,霎时,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见大夫和壮汉满眼惊愕,显然像是惊呆了的样子,余安连忙抬起手剧烈晃动,“不是,不是!”

身后的陆允时极其不安分,听到门前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满眼不善地抬眸,眼底阵阵发寒,眉心沁着戾气,“你们是谁,滚出去!”

“那啥......”壮汉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憨憨地笑了笑,“感情好啊,这一对,是吧大夫?”

说完,视线移向一旁张着个嘴巴的大夫,大夫咽咽口水,心里暗暗啧叹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啊,两个男人不知羞耻,面上还是咧咧嘴:“是、是啊!”

余安急得眼睛一闭,狠了狠心,右脚用力一跺,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使出蛮力的手松开了力道,余安倏地溜了出去。

“大侠,他药性发作了!”

*

陆允时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沉沉的,逡巡的目光环视一周后,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他中了药、把余安错当成那人,死死抱住不让离开......

“啧。”陆允时扶额,只觉他正经了二十年,在这一日里脸都丢尽了。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

余安手里端着脸盆一样大的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余光瞥见男人已经从榻上坐起身,便知道是醒过来了。

想到方才大夫临走时特意的叮嘱,余安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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