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49)
他忙招呼另一人,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余安的下巴抬了起来,霎时,少年白皙绯.红的脸颊暴露在二人的眼前。
许是因为虚弱,密密麻麻的汗水浸湿了鬓角,凌.乱的碎发搭在面颊上,沾.湿的几缕发丝散.乱,引人无限遐.想。
余安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张,小巧精致的鼻梁因清.浅的呼吸时不时煽动着,卷而上翘的长睫颤.动着,憔悴的样子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大雨中的鸢尾花摇摇.欲.坠,更引发人的.兽.欲,想要将美丽脆弱的东西毁掉。
两个役卒对视一眼,脸上一同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想不到诏狱里还来了个这么娇.嫩的少年,看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怕是没少养着......”说着,那尖嘴猴腮的役卒便上手摸了.摸余安的脸。
余安疼得脑子一片浑浊,眼睛也是朦胧一片,缓了许久才逐渐看清。
她总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那股冰凉又扎刺的东西令人直犯恶心,她皱着眉想要避开,换来的却是更加重的力道。
这种感觉好熟悉,之前陆允时亲吻她时,总喜欢摸着她的侧颊和耳朵,男人指腹的武茧有些粗粝,但轻柔的力道却让她食.髓.知味。
这个不一样,弄得她脸好疼,一点都不温柔。
余安忍着痛睁开眼睛,撞入眼便是两个长相猥琐刻薄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恶心至极,她脸上的东西竟然是那人的手!
“滚开!”
少年第一回 骂出了粗话,她想用双手撑着往后退,不料那两人却被伸手一揽,竟然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衫。
“撕拉”一声,淡蓝色的长衫被扯开,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大张,露出了白皙的肩.头和侧颈。
白皙如雪的肌.肤不染一丝尘埃,在那烛光的映照下竟然像是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圣洁纯白。
少年骨相极美,锁.骨立挺而纤瘦,肩头雪白,无论哪一种,落在常年混迹在诏狱的役卒眼里,都是珍宝一般的存在。
余安被二人豺狼虎豹似的禽兽行径吓了一跳,怒目圆睁,两手胡乱拍打着:“走开!不要,你们这些畜生!”
“不要?这可是疼你啊——”
“啊!”一声惨叫响彻牢房,空荡的牢房里不时还回荡着。
那尖嘴猴腮的役卒忍痛缩回自己的手,看着中指上面已经被咬出了血痕,登时勃然大怒。
他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看向另一个役卒,“愣着干什么,还不按着他!敢咬你爷爷我,我看你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也不看看这诏狱是什么地方!”
倏然,那役卒蹲下身子,大手紧紧掐住余安脆弱的脖.颈,低声说道:“你不会以为诏狱这么可怕,只是因为那些吧,实话告诉你,这诏狱里管你是男是女,认命吧!”
恶.魔一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恶臭的气息,余安眼里的惊骇像是滔天大浪,将她的心全部席卷,浑身的血液发凉。
那役卒眼里露出恶毒的快意,随即大手一扯,登时牢房里一片死寂。
只见少年原本应该平敞的胸.膛处,竟然还穿着纯白色的女人小衣。
二人皆是一愣,随即爆发大笑,“原来是个小娘子啊!”
余安吓得眼眶通红,泪水霎时溢出眼眶,此刻她什么都不敢想,脑海一片空白。
泪水滑落,沾湿了鬓角。
脖颈处依然被手扼制住,越来越无法呼吸,她想高声呼叫,陆允时,你在哪里。
但男人伟岸的身影只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身前的凉意越来越明显,很快小衣布料被掀开——
余安耳道嗡鸣,泪水模糊了视线,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一只大手带着熟悉的粗粝和温.热,按在了滑下来的布料上。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文《奸相嫁姐》
第37章 下.药
脖颈处的扼制突然松开, 气息得以顺畅,余安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
胸腔处一阵一阵剧痛, 咳到最后, 余安甚至已经在喉头尝到了血腥味儿,“陆允时......”
陆允时,是你来了吗。
余安眼皮重如千斤, 她无法睁开眼睛, 只能凭着感觉伸手到胸前,碰到了一股温暖的触感——
如同快要溺水而亡的将死之人, 抓到了深渊大海的最后一根浮木,她颤抖着覆在男人的手背上。
她伸出无力的指尖, 死命抓住男人的手背, 生怕她稍微松开一点, 眼前这幅景象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
“大人, 大人是你对不对, 救救我。”
眼泪从紧阖的眼角流了出来, 少年虚弱的气音满含着后怕和希冀,两种矛盾的情绪惹人心疼。
按住少年上身最后一层小衣布料的手,白净修长, 指节同样长着武茧,但却实实在在是文人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在听到少年口中无意识呢喃出的名字时, 身子罕见地僵了僵。
随后, 低声暗骂了句, “蠢货。”
顾淮神情冷漠, 冷眼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人, 眸底是浓重的杀意, 但手上的力道却极轻。
他闭上眼睛,小心将衣服拉起来一点,勉强遮住少年几乎要露出来的酥软。
弄好这一切,大手一揽,将人打横抱起。
顾淮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脸上血色尽失。
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知晓有人搭救后,受惊过度累晕过去的。
不过这关他何事,如若不是看在她替他做事的份上,他才不会特意来救一个衙役。
余安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他才不在乎。
就是这样。
顾淮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两个役卒,适才情急之下,他不过踢了几脚,这二人便疼得哭爹喊娘。
“呵,倒是差点忘了你们两个。”
“顾世子饶命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诏狱!”那二人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顾淮唇角勾起,那双眼睛像是毒蛇的竖瞳,里面射出来的寒光如同沁了剧毒。
他抬起脚,矜贵优雅地走过去,然后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役卒的头上,狠狠碾压,好看的唇形上扬到一个弧度,“威胁我?”
“真是胆子不小。”
他转过身,不急不慢地朝牢门走去。
正当那二人以为顾淮会放过他们时,一种撕裂的剧痛从眼睛里炸裂开来!紧接着,舌根处也传来剧痛!
电光火石间,只见那二人身上毫无伤痕,唯独整张脸竟然生生被割裂开,鲜血直涌。
*
“你真脏。”
余安看着男人疏远冷淡的眉眼,不敢置信地垂下眸看着自己被推开的双手,泪眼婆娑,“我脏?”
“你在诏狱已经千人枕万人骑了,不脏吗?”
千人枕万人骑.....
余安心脏像是被人长针穿刺一般,密密麻麻的痛处接连不断,她着头,莫名其妙问出了这一番话来:“陆允时,你厌恶我了,不会再想娶我了,是不是?”
男人冷漠的双眼看向她,如同看一个死物:“是。”
不要,不可以......
“不要,陆允时......”
黑白素纱的床幔微动着,床榻上的人眉心紧蹙,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断断续续,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
梦中的景象叫余安心如刀绞,她想逃避地清醒过来,可是又怕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醒来过后等待她的依然是,陆允时嫌恶的眼神和话语。
不远处的桌前坐着一个人,男人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白衣胜雪,周身气度温润如玉。
可那双白净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沾着血的铁扇,上面的鲜血还残存着余温。
顾淮拿着白帕轻轻擦拭着铁扇上的血迹,极其灵敏的耳朵听到床上的人在无意识的呢喃,擦拭的手一顿,眸底忽然升起怒火来。
少年一声声的“大人”,委屈可怜,恨不得叫人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但顾淮却是越听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