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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112)

作者: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第71章 大结局中.真相大白

两人打闹一番, 才安静下来。

余安:“我听闻最近汴京城里不太平,有外邦的人混了进来, 是真的吗?”

“嗯。”

陆允时神色变得凝重, 他走到湖边,双手背在身后,眼神看向远处, “汴京是皇城脚下, 向来诡谲深诱。即便严防密守,总会有漏网之鱼。这回汴京城里言论外邦之语四起, 不过是上回刺杀一事动静太大。”

他挪动几步,看向湖对岸的百姓, “外邦人很早就埋伏在汴京中了, 你可还记得天和医馆下的密室?”

余安点头, “记得, 密室里全是孟仲数年来受贿的金银珠宝。”

“非也, ”陆允时转过身, 摸了摸余安的脑袋,“密室里全是外邦的兵器。”

余安想起和顾淮在密室里遇到陆允时的那回。

彼时顾淮是要去处理什么证据,但后来他不敌陆允时, 受了伤,密室里的证据被陆允时拿走交给了朝廷,故而永宁侯府才被封邸。

她道:“所以......密室里的东西本来是兵器, 但却被顾淮换成了孟仲受贿的金银珠宝, 将孟仲推出去做替死鬼?”

若是这样, 也难怪刺杀的那夜, 黑衣人如此之多, 手中个个执着弯刀, 却在此之前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可是,顾淮那夜也受了很重的伤。

余安看了一眼陆允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刺杀那夜,我和......顾淮在一起。当时我正在买灯笼,突然就有一群人杀了出来,顾淮为了救我受了伤,后来我逃走,就遇见你了,也是......手指被踩断的时候,我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翌日了,顾淮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我与他一同回了永宁侯府。”

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那夜。余安眉心蹙得很紧,“若是刺杀的事与顾淮有关,再如何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也不会在我跑走,指骨被踩碎时没来寻我......”

她说的出神,话里的语气对顾淮竟然不知不觉带了一丝信任,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陆允时的脸色越来越沉。

尤其是当听到那句,她指骨被踩碎时,顾淮不会不去寻她,那种笃定的语气,听得他心涩又难过。

那时的余安明明知道顾淮会去寻她,但她还是义无反顾来找自己,却被被人推攘跌倒在地,踩碎了手指。

陆允时垂下眼眸。

“大人,你说会不会是——”余安说着,突然见陆允时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她止住了话音。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弯腰探头去看,“你怎么了?”

陆允时声音有些闷,“疼吗?”

“什么疼吗?”

“手还疼吗?”

余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又愧疚了。

高大伟岸的男人,垂着头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怜。

她笑了笑,主动拉住陆允时的手,晃了晃,撒娇道:“疼。”

陆允时猛地抬头,忙道:“还疼,你方才怎么不与我说?!”

刚刚吻她时,他还抓着她的手,也不知弄疼了她没有。

余安眉眼弯弯,脸上没有半分疼的样子,她缓缓靠在陆允时怀里,红唇吻了下滚动的喉结,轻声道:“你亲了我,我就不疼了。”

“别愧疚了,我在与你说正事呢,”余安搂了下他白皙的长颈,“听我说啊。”

她放开手,“顾淮受伤,是不是他也不知道这次刺杀?”

陆允时颔首,“嗯,外邦人狡猾,做出过河拆桥之事,倒也不足为奇。他现在是外邦人刺杀目标之一,你跟着他处境危险。”

话落,他低声道:“余安......”你回来吧,我已经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用再避着我了。

但是陆允时又说不出口,欲言又止。

余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但却不知道陆允时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情,只当是在担心她。

其实事情如今,她心里也清楚,再与顾淮待下去,会十分危险。

但永宁侯还未除,她的身份还有顾虑......

余安蹙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不经意抬眸间,看着陆允时的眼神,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这种眼神些许奇怪,不似迷惑困扰,也不似不虞担忧,反而像极了矛盾与挣扎。

不久前二人的打闹,使余安忽略了陆允时的不对劲,比如他在抱她时,一直带着隐隐的不安。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陆允时追问她,六七年前的事情。

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后知后觉的慌乱感涌了上来,余安眼里逐渐露出不可思议。

难道,陆允时他发现了关于她身份的事情?

她不禁趔趄一下,之前的欢颜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突然不敢再看陆允时,手也要缩回来。

这下,陆允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深深叹了口气,垂眼盯着面前的姑娘,杏眸里露出了害怕。

是了,他的余安,他的桉儿,自幼便是一个心细聪颖的姑娘。仅凭一个眼神,她就能猜出来。

他低声哄她:“余安,我给你说个故事,可好?”

意料之中的被她拒绝,余安甚至边摇头,边捂住耳朵,“不好,我不听。”

她不想听。

她连连后退,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

余安很害怕陆允时对她失望的样子,怕他将一切挑明后的愤怒,更怕他会恨她。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后背却捱上一个温热的胸膛,陆允时将她紧紧抱住,两只薄劲有力的臂膀叫人不得动弹半分。

“从前有一少年,在他三岁时,母亲与义结金兰的蜜友指腹为婚,自此他和小三岁的妹妹一同长大。原本无忧的日子忽然有一天被打破,那天正好是妹妹七岁的生辰宴。少年的父亲带着一道灭门圣旨而来,亲手将那道圣旨放在妹妹手上......”

余安开始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掰不开腰间的手,同时肩膀上靠来一个脑袋。

陆允时贴近她的耳侧,“不久,满门抄斩,无一人存活。少年当日便被父亲带走关了起来,等他出来时,妹妹一家早已覆灭。自那之后,少年开始恨父亲,他勤习武功,努力进了大理寺做官,希望天下不再有冤案。十年来少年没有一天放弃过调查当年的线索,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了。”

他握着余安的双肩,将人轻轻转过来,只见她双眼早已濡湿。

余安朦胧着视线,将两只手捂在耳朵上,“求求你,不要说。”

陆允时将手覆在余安的手背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迫不得已才屡屡瞒我,殊不知你竟然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中。余安,你改容换貌,我认不出你。可是你为何不认我呢?”

“我害怕。”

余安低下头,“陆允时,虞桉应该是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我改容换貌男扮女装,可是身边的每个人每件事情都在提醒我,我是虞桉,那个死了十年的罪臣之女。”

“我忘不了你父亲传的那道圣旨。”

圣旨......

陆允时将余安脸上的泪抹去,“我也忘不了,那道圣旨每日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刀刃,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的父亲也是凶手之一。”

话落,他眼底露出沉痛,“可是若我告诉你,他不是罪人,我才是呢?”

闻声,余安身子一顿,蹙眉哽咽,“你......什么意思?”

陆允时却不答了,他只是摸着余安的脸,像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里。

他的眼神里时孤注一掷的坚定,可余安却看着心慌,她一把抓住陆允时的手,不断用力。

可是那种心慌的感觉没有减少半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远去。

余安的指节开始疼,她却浑然不觉,“告诉我啊,陆允时!”

“是在害怕吗?”

陆允时感受到余安握着他手的力道,将她的手指放在掌心,“别怕,很快就会结束了。”

*

自那日别过后,余安就再也没了陆允时的消息,顾淮的身影也是极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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