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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金鸾(149)

作者:青草糕 阅读记录

“伤了便伤了!反正孩子都没了,我也不想再给他生了!”太子妃抽噎道,“最好我死了,他才开心!去找他的小贱人罢!”

“呸呸呸,说什么呢!不许说气话!”尚书令夫人拉下脸来。

“娘,连你也不帮我!”太子妃哭得愈凶了。

“娘怎么会不帮你,娘心疼你还来不及。”尚书令夫人抱着小女儿,眉头深深地纠起,“但是太子不是说了,他都已经把那个女人处置掉了,你也晾着他这么多天了,他天天来,至少认错的态度是摆出来了。月娥,男人都是这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若是太在意这些,最后伤心的只会是自己。既然太子有心求和,你便也给他一个台阶下,趁着他还知道对你亏欠的时候,掌握主动权。不然再拖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太子妃抹着眼泪:“可是他这样负我,我不甘心!”

尚书令夫人长长地叹息一声:“不然能如何呢?他是太子,你们还能和离不成?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也趁着这个机会,成长一些罢。将来他还会娶更多的女子,你难道还要天天跟他吵吗?太医说了,你还年轻,这次幸好没伤着根本,将来还有生养的机会。你得在那些女人之前,抓紧生下嫡长子,这才是第一要事。”

太子妃咬着嘴唇,不吭声。

良久,她才道:“我小产,我卧床养病,他却只需要嘴皮子一碰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娘,你让我认清现实,好,我认。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不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她抓住母亲的胳膊,仰起头来,眼里泪水涟涟。

尚书令夫人也不禁红了眼睛,搂紧她的肩膀,道:“好,我回去便跟你爹说。太子欺人太甚,别觉得咱们结完了姻亲,就是高枕无忧、万事大吉了!他外祖父不过是个挂着虚衔、没有实权的太平候,陛下又看重规矩,念着发妻,这才封他当了太子。要不然,若论功劳,宁王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若论情义,陈王的母亲惠妃至今还后宫独宠,谁知道会不会吹枕边风?如果不是我们,他这太子,当得还没那么安稳呢!”

长安城内,风起云涌。

而远在蹇州的桑湄,却过得十分悠闲。

孟敬升已成了京官,孟夫人当然也该拖家带口地启程,前往长安与丈夫团聚。临行前,孟夫人本打算把私兵留给桑湄,不料桑湄却一口回绝:“这些人接下来去哪里,让舅舅定夺,总之,我现在要这么多人没用。我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地方,乌泱泱带着一帮人,是嫌不够招摇吗?”

魏庭辉传话过去,又传话回来:“孟夫人说,还是得留几个,否则若是再碰到流寇,可怎么办?”

桑湄想了想:“也行,那给我留两个,就足够了。真遇到了什么事,一个护着我,一个赶紧去传信。”

很快,那两个私兵,也乔装改扮,住进了桑湄所在的这家客栈。

转眼秋日已至,桌上放着一盘新鲜的柑橘,桑湄推了一个给魏庭辉,自己也拿了一个,边剥边道:“我也要准备走了。”

魏庭辉动作一顿:“是吗?”

“是啊,舅舅舅母都走了,我还留着干什么?”桑湄撕下橘络,摘了一瓣放入口中,道,“我上次跟你说的那几个地方,我后来查了一些资料,最后定下来了,就选麟州九沂镇。”

“麟州?”魏庭辉回忆了一下,“麟州可不是个好地方。虽在通宁到长安的的那条路上,但是那附近山地太多,地形料峭,降雨又少,并不算太繁荣。你选的又是个镇子,只怕条件更差。”

“我要繁荣干什么?越偏僻才越好呢。”桑湄笑了笑,“不过,你倒是挺了解麟州的?”

“你会查资料,我自然也会。”魏庭辉淡淡道,“蹇州的书铺里进了一些北方风物志,闲来无事,我也会去看看。”

“九沂镇多山,正适合我藏身。否则若是去了那些人多的地方,怎么解释我的突然到来呢?”桑姬吃完了柑橘,慢条斯理地拿了块湿帕子擦手。

“那你什么时候走?”魏庭辉问。

桑湄想了想:“后日早晨罢。这几天先采买些东西,怕有些东西,路上买不着。”

“需要我来送你吗?”

桑湄闻声失笑:“莫非魏公子,还想与我折柳送别?”

魏庭辉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季节,柳枝都硬了。”

“送不送的,都不要紧。”桑湄看着他,“不过这段时间,能认识魏公子,是我之幸。其实魏公子与这件事本没什么关系,魏公子却愿意为了舅舅与我,来回跑腿,不知该如何答谢才好。”

“不必答谢,举手之劳罢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魏庭辉说,“既然如此,后日辰时半,我来送姑娘——这大概是姑娘最后一次来蹇州了,缘分一场,还是填个结尾为好。”

桑湄莞尔:“好。”

两天后,客栈门前,办成随从的两个私兵站在马车前,看着桑湄。

桑湄望了望日头,又看了看面前的长街,有点疑惑地自言自语:“不是说要来送我吗?怎么还没来?”

随从猜测:“会不会是记错了日子?或是记错了时间?”

桑湄:“不会,魏公子是个细心的人,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她想了想,对随从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我去他家看看。”

当初为了传话方便,她特意选了一家离魏家不远的客栈,走过去,也只需一盏茶的时间。

还没等走到魏家门前,就看见小巷子里好几个大娘聚在一起,探头往里张望。

桑湄心脏猛地一跳。

她快步上前,问道:“这家出了什么事?”

一个大娘回头看了看她,不认识,不是街坊邻居。但既然她这么问了,大娘也热心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家的媳妇怀了孕,今天早上起床,没兆头的,突然就要生了。稳婆都是临时去叫的,哎唷,可把他们家里人忙坏了。”

桑湄惊道:“那产妇还好吗?”

大娘双手抄在袖子里,啧了一声:“那哪儿知道啊,这不还在生吗?”

正说着,一个高挑少年就抱着一盆血水,沉着脸,走了出来。

“吓,怎么是小叔子倒水!”大娘道,“也不避个嫌!”

另一个人说:“那怎么办呢?婆婆肯定在产房里陪着呢,也没那么多人手帮忙,难不成还是公公倒水?”

“劳烦让让!”魏庭辉皱着眉低喝一声,大娘们连忙四散开来。

桑湄连忙跟了上去:“魏公子!”

魏庭辉刚把水倒掉,一回头看见是桑湄,不由缓了语气:“抱歉,我没想到嫂嫂她……”

“这有什么,自然是你嫂嫂重要。”桑湄道,“要帮忙吗?”

魏庭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桑湄跟着魏庭辉进了家门,反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邻居好奇的目光。

“嫂嫂生得急,当时忙着带稳婆进来,没顾上关门。”魏庭辉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解释道。

其实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他出汗出成这样,纯属是焦虑的。

“父亲,这位姑娘刚好来找我,便进来搭把手。”

锅炉旁,魏家老先生正在烧水,一眼认出了桑湄便是那日小儿子在城外救下的女子,连忙道:“多谢多谢!劳烦姑娘了!”

“没事,应该的。”桑湄挽起袖子,和魏庭辉各自抱了一盆热水,往产房走去。

魏夫人等在门外,瞧见魏庭辉身后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还有点儿愣,魏庭辉三两句解释了,她便也顾不上客气,谢了桑湄,从魏庭辉手里接过水盆,带她一起进了产房。

“快快快!热水!”稳婆叫道。

桑湄还没反应过来,稳婆就从她手里抢过了毛巾,浸了热水,擦拭起床上女人的下/身来。

“巧娘,用力,用力啊!”魏夫人站在床边,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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