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43)
“要半斤虾酥糖。”
最后,他又买了一本格子稿纸,付钱时,那位售货员刘庆妹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态度十分不好。
刘庆妹可记得申宁那天来县里时的样子,还特意为他学写字,便愈发觉得这个男知青不知好歹。
她重重哼了一声,声音大得谁都能听见。
谢温时拿稿纸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
刘庆妹生怕自己被美色迷惑,早已转开了视线,并没看见他的眼光。
他也没在意,拿上东西去了邮局寄出几封稿子,便准备回大队。
等他到红江沟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地里的人早已下工,一路上都没碰见人。
谢温时在岔口徘徊几秒,拐进了申宁家在的那条路。
小院子里一片安静,映出一点火光,大概是院子里那个火堆升了起来。
他想起了上次烤鱼的那个火堆。
谢温时上前,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静了一秒,他甚至没听见脚步声,院门已经被打开。
手里拎着烤鱼的申宁出现在他面前,她脸上沾了炭灰,半张脸吃得黑乎乎,像头偷吃的林间小熊。
见到他,她惊讶了下,然后欢欢喜喜叫他的名字。
“你怎么来啦?”她自然无比地伸手,抓着他的手腕往里。
谢温时进来时便看见火堆上架着的烤鱼,烤得焦黑,她手上那条鱼就更黑了。
怪不得把脸吃成这样。
他默默低头,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也是黑的了。
他叹了一声,挽起衣袖免得蹭脏,手伸进口袋里,抽出一条雪白的手帕给她。
申宁歪头,还没反应过来,“送我的呀?”
她刚要接过来,谢温时却指了指她的脸,语气无奈,“脏了。”
说着,便要把手里的手帕递给她。
申宁伸手抹了把脸,一看手上,果然有黑乎乎的灰。
她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头一伸,自然地搁到谢温时手心,语气理所当然。
“你给我擦。”
少女的脸隔着一层手帕,压到他的手掌上,他的手指甚至毫无阻隔地摸到了她的下巴。
温热、柔嫩的皮肉触感传到指尖,几乎烫手。
明明只碰到他的手,他却浑身都僵成了石头。
申宁见他不动,疑惑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不是那只小小的猫崽子了。
她不情愿地缓缓直起腰,拿过他手上的手帕,胡乱抹了把脸。
谢温时望着她的脸——不仅没擦干净,还把灰抹得更脏了。
他慌乱收回手,背到背后,几根手指却轻轻捻了捻——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温热触感。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猛地松开了手。
申宁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有点奇怪,却没多想,兴致勃勃给他展示新烤的的鱼。
“你看,我新烤的!”
想起上次他说草甸子里危险,她急忙补了一句,“去河里抓的。”
谢温时的理智在她清脆的声音里渐渐回归,心情复杂,却还是顺着她的目光去看烤鱼。
他犹豫着道:“怎么是黑的?”
他不觉得鱼的表皮本来就这么黑。
果然,申宁语气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烤着烤着就变黑了。”
她剥掉烤黑的鱼皮,露出里面的鱼肉,咬了一大口,有点嫌弃地皱起鼻子。
以前没觉得自己烤的鱼难吃,可自从上次吃了谢温时烤的鱼,她就看不上自己烤的了。
谢温时已经闻到糊味了,他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筐子。
“有水吗?我洗洗手帮你烤。”
申宁语气一下子雀跃起来,“有!”
她单手拿着水舀子,把里面的水往谢温时的手上浇,他便慢慢地清洗干净双手。
倒水的时候,她另一只手拿着鱼咬,含糊道:“你去县里供销社了吗?”
“嗯?”谢温时语调上扬,“怎么知道的?”
他拎的筐子上都盖着布,按理说不会知道里面有什么。
申宁随口道:“我闻到了刘庆妹的味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小伙伴是很清冽的香气,里面混杂着一点墨水和糖果的清甜味儿。
至于刘庆妹,身上有很浓的人气和供销社的味道。
她骄傲地抬起脑袋,口气肯定:“你还买了点心和糖!”
那个篮子里,面香、油香和糖香都很明显,很让豹子喜欢。
谢温时从她说闻到刘庆妹味道的时候就很惊讶了。
他今天总共和她接触了一分钟,还是相隔着半米远,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是怎么闻见的?
“你是猫吗?鼻子这么灵。”
作者有话说:
当我开始码字的时候,觉得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超级有趣……又是日九的一天呀(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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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关系户
◎三合一◎
申宁心虚地眨眨眼, 连忙掩饰过去,“我打小鼻子就很好使!”
谢温时虽然觉得有些神奇,但世间奇人异士本来就多,总有人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他也没有怀疑。
他洗干净手, 便接手了烤鱼的任务。
他坐在板凳上, 缓缓翻动着新的烤鱼, 在心里措辞。
“之前那篇文章,我写了落水被你救下这件事,算是过了明面。”
他省略了被申宁带回家后的细节,整件事描写得大公无私。
公社领导那边知道,也认可了,就算以后有心人再想抓把柄, 也抓不到这件事情来。
申宁还没看过那篇文章, 惊讶又兴奋, “写了我吗?”
谢温时颔首,在她发亮的眼神中又补了一句, “还提到了很多人。”
申宁并不失落, 她身体前倾,脏兮兮花猫似的脸恨不得蹭在他脸上。
她语气活泼, 像潺潺歌唱着的流水。
“那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啊?”
周围的空气都静下来, 只剩下火堆“哔哔啵啵”的燃烧声。
谢温时手里的烤鱼停滞了一瞬,又继续旋转着, 他后仰一点,侧头看向申宁。
“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申宁一愣, 没料到他会反问。
但她还是认真且快乐地回答道:“就是愿意每天和我玩, 给我喂食物, 一直粘在一起的喜欢。”
她心里还有后半句话,在心里默念。
最好愿意和她贴贴!
她话说得直白,眼睛弯弯,浑然是小姑娘的坦诚直率,没有一丝杂质。
这样的喜欢,不就是爱情的喜欢吗?
谢温时心中自语,除了夫妻,哪一对男女会每天粘在一起玩乐?
他盯着橙红色的火光,声音轻而柔,像是从山那边传来一样的空旷。
“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他等着申宁说出她的喜好。
比如沉静、温柔、脾气好……总之,是一切符合他伪装表象的喜好。
这样,他就可以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正的他。
申宁却没有思考。
她的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这样的!”
她的脸脏兮兮,瞳仁里却映着灼灼焰火,热烈得像盛了一池太阳落山前的晚霞,几乎晃人的眼睛。
她极其认真、郑重地说:“我只喜欢你。”
因为是小伙伴,所以喜欢谢温时。
谢温时完全怔愣了,他的眼神震动,忘记一切伪装,只剩不加藻饰的惊愕茫然。
人惊到深处,甚至忘记言语。
燃烧的木头突然炸了一下,火星迸裂,一瞬间惊醒他。
他喉间干涩,几乎有些胀痛。
“我也许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他虚伪、冷漠、恶毒、唯利是图,和好人完全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