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猫在年代文报恩(126)
谢温时面露无奈,道:“还是得多写多练,手感才能越来越好。”
王松靠在椅背上,嘀咕了句,“又没啥特殊的东西,我能写啥……”他话音越来越慢,最后猛地一停。
他坐直身子,两只眼炯炯有神的望向谢温时,“抓逃犯这事你不写?”
谢温时颔首,疑惑似的问他,“你要写?”
王松点头如捣蒜,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
“这多正能量的事情啊!咱们的人抓住省监狱里逃出来的犯人,还是个姑娘,这不妥妥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吗!”
这要是写了,他爸都得夸他一句有思想有觉悟!
谢温时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提醒道:“除了这个角度,还可以从咱们公社的思想教育层面切入。”
王松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抓逃犯的事,和公社的思想教育有什么关系?
谢温时无奈摇头,看他一眼,语重心长道:“抓逃犯付出最多的是谁,除了申宁,不是那三个农场改造的吗?他们主动帮忙抓捕逃犯,是不是证明了改过自新,戴罪立功?”
“你仔细想想,这不是说明他们的思想被改造得进步了吗?”
王松恍然大悟,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文思泉涌,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写!”
他拖着椅子回到自己桌前,没看到谢温时露出的浅淡笑意。
王松花了一天时间写出稿子,以往,谢温时只是慢慢地教他如何润色,这次,却直接给他改好了。
他道:“这种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要是投稿晚了,说不准就被写同样内容的人抢先了。”
王松觉得这话有道理,感激地看了谢温时一眼,连夜把文章投到县报。
他果真抢占先机,是第一个拿这事投稿的。
没过几天,抓逃犯这事便彻底传开了。
申宁是被夸奖的主要人物,其次,被王松着重强调的农场谢魏宋三人也步入了大众视野——以正面的形象。
公安局听到风声,趁热打铁,朝申宁抛来了橄榄枝,这在后续又传成一段佳话,暂且不提。
而申宁最关注的谢爷爷,终于也得到了一点表彰。
她原本想的是这个表彰能直接让他结束改造,恢复原来的生活,但事实上,也许是因为身份问题,最终的结果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美好。
但谢爷爷他们三人的确也结束了劳动改造,只是不能回乡,从农场调到了县里,换成了了县里烧锅炉的工作。
虽然不太体面,但起码消停自在,也不用再成天上山砍树运木头了。
这个消息是谢温时告诉申宁的,他一说完,她就高兴地扑到他身上。
“太好了!”
申宁张开双臂,死死抱住谢温时的脖子,两腿也缠在他腰上。
谢温时被扑得后退几步,揽住她的腰,无奈失笑,“我的脖子要被你搂断了。”
申宁松开一点力气,撒娇道:“才没有,你的脖子上都没有血腥味了。”
谢温时挑眉,只是笑,托着她的腰抱她下来。
院子里的绳子空空荡荡,鱼干被已经离开的苗青李席卷一空,不用担心申宁被那些鱼撞到脑袋。
他揽住她的腰,笑道:“我们周末去百货大楼看看?”
申宁无所谓百货不百货的,顺着他点头。
下午时两人一起去河边追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大队的人。
“听说公安局都给你寄招工信啦?”
“那申宁你是不是要去县里上班了?”
“这好哇,吃上商品粮了!”
以往和申宁不熟的人纷纷凑了上来,申宁随意地敷衍几句,最后,这些人还是被谢温时打发走的。
一离开人群,申宁便拉住了谢温时的手腕,快步往河边跑。
八月末的大河水位不低,河水清澈,往河堤上一波又一波的击打着。
申宁眼尖,看到边缘爬动的螃蟹腿儿,“螃蟹!”
她脱掉鞋子便要下去,被谢温时拽住了胳膊,“你要下水?”
“我要吃螃蟹!”申宁兴奋道。
她把裤腿几乎挽到大腿中间,谢温时下意识移开眼,这短短一瞬间,便被申宁抓住机会下了水。
她挑的是偏浅滩的位置,不像谢温时当时落水那样,直接能把人淹没。
申宁跳到河里,水也只淹没到了她的膝盖上方,还能在水中轻松走动。
她的腿在水中白得晃眼,谢温时不敢看,转头去盯着有没有其他人过来。
过一会儿再转过头来时,看见她手里已经多了两个螃蟹。
“好了吗?”他问道。
“还不够吃呢,”申宁想走到岸边,把这两只她巴掌心大的螃蟹放过去。
没想到,一个不慎,就被螃蟹的钳子死死夹住了。
她的指尖一下子冒出血珠来,她“嗷”的一声,想要甩手,螃蟹却也跟着她甩。
谢温时见此,想都没想跳下水,赶忙趟过水来看她。
他抓住申宁的手按到水里,螃蟹松开钳子,直接逃到了水里。
申宁看着自己冒血珠的手指,委屈巴巴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舔了两下,便感觉不流血了。
谢温时摸摸她的头,“还好吧?”
申宁盯着波澜起伏的水面,愤愤道:“让它跑了一只!”
谢温时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满脑袋的吃螃蟹。
他柔声道:“我帮你抓。”
申宁怀疑的看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行吗?
事实证明,谢温时抓螃蟹的功力还不如她呢。
忙忙活活半小时,他总共抓了三只螃蟹,申宁却已经满载而归,抓了十几只。
没有篮子,申宁盯上了他的汗衫,慢吞吞道:“我们拿什么装回去啊——”
谢温时沉默,瞬间领会了她的意图。
他试图跟她讲理,“你总不能让我光着回大队吧?”
申宁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们可以不走大队。”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群山,“我们走山上啊!”
三分钟后,谢温时被迫脱了上衣,和申宁钻进了山里。
出于安全感的缺失,还有一点微妙的紧张和羞涩,他十分紧绷,胸前腹部的肌肉都显出清晰的形状。
申宁大大方方看了好几眼,颇有点想要上手摸摸的架势。
谢温时脸色冷静,耳根却通红,掰着她的脑袋往前,“看路。”
申宁“哦”了声,拎住了手里装螃蟹的衣服兜子。
走着路,她试图转头,“我就看看嘛,看看你又不少两块肉。”
谢温时;“……”
他走在她的身后,声音里莫名带着点咬牙切齿,“你跟谁学的这话?”
申宁脑袋后仰,露出一双亮晶晶狡黠的眼,“县里的流氓说的。”
“流氓?”谢温时皱眉。
申宁耸耸肩,“他说话难听,我就把他打了一顿扔到粪坑里咯。”
那还是两三年前的事情,自从那天起,申宁在县里的痞子圈里就打响了名声,再无人敢惹她。
可以说,她的名气就是在这一桩桩一件件里打响的。
申宁往后一拱,挤到他身边,“我记得吃蟹是不是要醋啊?”
她不太吃螃蟹,这东西肉少壳硬,像刚才抓的时候一样,还容易伤到手。
但她对螃蟹最深的印象,还是小时候在谢家吃过的那次。
“没有也可以,”谢温时道,顺手把她歪过来的头推回去。
申宁嘀咕了句,“小气鬼,不让看。”
谢温时权当听不见,好不容易走到申宁家上面,两个湿漉漉狼狈的人快步跑回家。
申宁找了个大盆,把螃蟹一股脑倒进去,“劈里啪啦”,是张牙舞爪的螃蟹落地的声音。
她看看手里已经湿了的衣服,又去找了个盆泡上。
谢温时洗着衣服,申宁在旁边认认真真拿小刷子刷螃蟹壳。
她这回尤其小心,没再被螃蟹钳夹到,刷干净一只,便丢进盖着盖子的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