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嫡女又离家出走了(35)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漂亮,一番打扮之后,从原本不起眼色素净,直接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这样明艳的红色,穿在陆幼檀身上,反而有一种反差感。她的拘谨和这张扬的颜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幼檀行完了了礼后,简单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在场的除去三皇子和五公主,江淮远江亦瑶兄妹也在,还有包括给陆幼檀送手帕的那位姑娘在内的其他几个在场的年轻人。许惊鸿和太子一起,站在一旁。他换了一身绯袍,一如既往的挺拔俊朗。
“好了,江淮远。”
晋帝点了江淮远的名字。“是否有手足相残的嫌疑,是你们江家的家事,朕就不插手了,你自己处理好。”
“是。”
江淮远连声应下。
三皇子有些不服气,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身边的五公主可就没那么沉得住气了。
她在看见陆幼檀重新梳理的发髻中还是佩戴了那一支海棠簪子的时候,脸色一变,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但是她咬着牙,没有对这一支簪子说什么。显然是刚刚就已经在殿中吃过瘪了。
“父皇!她还把惊鸿哥哥拉下水了!”
这倒是陆幼檀从未设想过的角度。她抬头看向许惊鸿,见他面色平常,甚至朝着她微微一笑,并没有任何责怪和在意的情绪。
这让陆幼檀多了几分底气。
“连累公子落水,是民女的错。但民女也是被五公主的侍女逼到没有退路才被迫跳下水的,还请皇上恕罪。”
“你!”
五公主气急败坏的指着陆幼檀。她素来是走到哪都被捧着的,少有这种被直白的指责的时候。
“惊鸿。”
晋帝倒也没急着归责,他轻飘飘地唤了一声许惊鸿。
“陛下,臣落水实属意外,与江姑娘并无关系。”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原本就是一个误会。陆幼檀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也没有不依不挠的要求惩治五公主,一副只想平淡揭过的态度。
许惊鸿对自己落水的事情也并没有其他的要求,甚至充分表明了自己是自愿救人的,没有被连累。
除去五公主并没有得到对海棠簪子想要的解释,江亦瑶因为被指控阻止喊人就陆幼檀而脸色苍白。这件事情便并没什么什么争议了。
“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们都下去吧。”
“父皇!可她还配着海棠簪子!”
五公主沉不住气,有几分委屈的指着陆幼檀喊道。
端亲王和太子暗自叹了口气,晋帝的脸色也是明显黑了一截,语调生冷,显然是没什么耐心了。
“那是朕赐的。”
第27章
陆幼檀站在一旁,心惊胆战。她虽然也很想之后为什么晋帝要把这一支海棠簪子给她,但是出于保命的原则,她并不敢问。
“可是江二姑娘分明说了,宫里给国公府的赏赐里,没有这一支簪子。”
陆幼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五公主真的是虎,这分明就是在雷区蹦迪了,一点都不怕死。
这事和陆幼檀关系不大,她只是尽量的降低存在感,然后做一个吃瓜群众。但是被五公主点了名的江亦瑶直接是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脸色更是白的不像话。
面圣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坐轮椅的,江亦瑶虽能站立,却不能久站,此时心理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她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五公主的这句话,直接就指向了江亦瑶,是江亦瑶在背后怂恿五公主对陆幼檀动手。
晋帝的目光阴沉不定,在瑟瑟发抖的江亦瑶和依旧倔着的五公主之间短暂停留,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的开口,生怕就触了龙须。但是总是有人不怵的。
许惊鸿抬起头,朝着五公主微微一笑,沉声道:
“殿下,陛下想要赏赐江姑娘,根本无需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他的声音清冷低磁,却又有着不可质疑的威信,在这大殿之中微微回荡。
江亦瑶的重心一晃,扑通一声跪下了。气氛一时间生硬到了一种极点。
江淮远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江亦瑶,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却毫不犹豫的跟着跪下了。
“请陛下恕罪。”
三皇子则是扯了扯五公主的衣摆,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制止住她要继续开口说话。
这是陆幼檀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来自帝王的威压,命运和生死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是阴晴不定,揣测不清的。就像在头顶上悬着一把铡刀,闪着寒光,是不是吹来森冷的风,但是谁也不知道铡刀究竟会不会落下。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有一瞬间,陆幼檀很庆幸,这样的威压不是冲着她来的。
好在晋帝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他只是沉声道了一句:“下不为例,都退下吧。”
这四个字让精神紧绷的江亦瑶整个人一软,连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一些被叫来作证的世家子弟忙行礼告退。
陆幼檀原本也是想着迅速离开这个充满威压的大殿的,只是在她抬头的一瞬,恰好撞上了许惊鸿的目光。
她的脚步被那视线绊住了。
“陛下。”
许惊鸿朝着晋帝一拱手,“江姑娘体弱,臣能否替她向陛下求个恩典,让江姑娘先行回府休息。”
陆幼檀一怔,此时回府,岂不是就不用参加晚上的中秋宴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损失,但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不过的消息了。
许惊鸿这个恩典是真的求到她心坎上了。
陆幼檀并不知道晋帝对她的身体基本情况也是有着基本了解的,在见到晋帝点头后。她有些抑制不住喜悦,忙着行礼道谢。
顺带满怀感感激朝着许惊鸿笑了笑。
“臣送家妹回府。”
有些出乎陆幼檀的意料,一旁扶着江亦瑶的江淮远居然主动的提出要送她回府。
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在着殿中完全没有交流,连视线都不曾交汇,就好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
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看一眼陆幼檀。
陆幼檀倒是没有在意,她笑着和太子、太子妃微微拱手道谢,也没想知道要等江淮远,极为潇洒的转头离开了。
室外的阳光明媚,天空清朗,空气清新。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一下子翻涌了上来,要不是周围还有来往的宦官侍女,陆幼檀恨不得原地就舒舒服服的伸一个懒腰。
只是,陆幼檀的脚步突然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刚刚那些被叫来作人证的姑娘走的太快。她还想和那个借她手帕的姑娘道个谢,只是一下子找不到人了。
“怎么了?”
端亲王摇着扇子和许惊鸿并肩从殿中走了出来,见陆幼檀站在原地有些苦恼的样子,笑着问道。
“啊……王爷,公子。这是刚刚那个姑娘给我的帕子,我想还给她,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
陆幼檀摊开手,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块绣着两丛兰花的素白帕子。
“哦,那个姑娘啊。”
因为当时陆幼檀被端亲王扶着,因此端亲王对那个送手帕的姑娘也有着印象。
“那是平川侯家的姑娘,把帕子给我吧,我一会给她。”
陆幼檀犹豫了一下,将未婚姑娘的帕子交给一个男人,这合适吗?
她的目光飘了飘,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于是试探地看向了许惊鸿。在看见他微微点头之后,才放心的将帕子交到端亲王手里。
“多谢王爷。”
“你啊,看人倒是准,偏偏就信她一个。”
端亲王将陆幼檀的犹豫尽数收入眼底,他也不恼,自顾自的收好帕子,轻笑了一声。
见陆幼檀不自然地别过目光,耳尖泛起微红。
端亲王笑得更畅快了。
“本王才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呢,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