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55)
她憋着嘴,晶莹剔透的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至精致的下巴,
怎会这样,被表哥当小孩子打屁股这事实属过于丢人.......
良久,她心中的那股子羞耻感才稍褪去一些,
余下的念头却隐隐刺激着她的眼眶,
表哥还记得他□□自己耳垂时的情景吗?
*
第二日起身时,谢知鸢眼底果然带上了青,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由着四喜替自个儿随意挽了个发簪。
榻上的陆明霏于半梦半醒间出声,要她替她向陆老夫人告假,
谢知鸢盯着她喝下了醒酒的药后才放心离去。
惯例请安时,因着昨夜小姐们都喝了酒,第二日大多是派丫鬟前来告假的,老夫人这倒是落了个清净,只有安三姑娘还在她跟前笑着,
谢知鸢圆溜溜的眼睛不自觉盯着她被老夫人握住店小二手,心尖酸涩不堪,颇有些类似于小孩子被抢了亲人时的愤懑。
她不管了!她才不要当好孩子,她就是讨厌安三姑娘,讨厌她脸上的笑,
没有任何理由。
被她厌恶着的安三姑娘反而转过头来朝她柔柔一笑。
被那笑吓到的谢知鸢出了明德堂还有些惊魂未定。
那安三姑娘虽朝她笑得一脸温婉,可眸中却满是要吃人般的不怀好意。
谢知鸢缓了缓神,想起昨日睡前的念头,忙不迭要四喜拎着小厨房做的银耳汤朝停南轩而去。
她想去试探试探。
夏日日头高悬,竹林底下的小草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停南轩外,伴云正靠着门垂头数蚂蚁,
习武之人视力好,这一下就将还在搬家的蚂蚁们数得清清楚楚
在瞧见谢知鸢主仆二人时,他本是下意识一喜,可又想起世子爷昨日的嘱托,一时之间表情凝滞在脸上,
等四喜唤他,他才无奈笑道,
“世子爷说,他现下正忙,不见任何人。”
表哥确实向来很忙,可若是还吩咐不见任何人,谢知鸢简直无法想象他能忙到什么地步。
她这般想着,眼里不免泛上些许心疼,
于是侧身朝伴云软声道,“那可否将这道汤递至屋内,且叫他爱惜身子。”
伴云颔首接过,笑道,“表小姐有礼了。”
送完汤后,谢知鸢同四喜一道离去,竹林小道上倒是凉爽,竹叶层层叠叠将日光挡的严严实实,
可行至半路,她才想起上回她的话本子落在表哥这了,
她近日不是看课业便是看课业,得央着表哥将话本子还回来。
谢知鸢让四喜在原地等她,她自个儿折身回去拿,
才走到竹林小道的拐角,她远远瞧见了一道倩影,
是安三姑娘,
谢知鸢瞬间警惕,
她找表哥做什么?!
令她未曾想到的是,安三姑娘只说了几句话,伴云便将她放进去了。
谢知鸢:!!!
第46章 、差别对待
浮香居,
少女坐在镜前由人梳洗打扮,一袭青裳,娇唇一点,黛眉弯弯,纤细的十指被压在绣着芍药的单薄夏衫滚边下。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眉间虽落着怠倦,可脊背有着贵女的风度,直挺挺的宁折不弯。
绫萝才替小姐斜斜插了根簪,外头一道粉色身影蓦然窜入,衣摆如料峭风中的菡萏,荡开层层叠叠的弧度。
陆明霏好奇瞥去,莹白的脸上带着酒醒后的些许浮肿。
着粉色襦裙的少女翻箱倒柜,从柜中抽出两个香囊来,她半蹲在木箱前,望着手里香囊上绣得歪歪扭扭的鸭子,神色忿忿。
陆明霏奇怪道,“这不是你去岁在我这绣的吗?那时还信誓旦旦自己心灵手巧,却不料一个比一个丑得没眼看。”
谢知鸢鼓着脸怒瞪她,“明霏!”
快临近晌午,屋内愈发闷热,陆明霏摇着扇子笑着欣赏了她气鼓鼓的面容,这才柔声发问,“你这是怎的了?谁惹了你了?”
绫萝笑着调侃
谢知鸢捏了捏手中的香囊,连脸颊肉都皱起,她气不忿儿,小嘴叭叭的,
“莫非世间男人都是这样,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最好还是能将他照顾得周周全全的,像我这般连香囊也绣不好的——”
才取冰回来的四喜听着了,调侃了一句,“小姐,你才见识过几个男子呀,不就是只有世子爷这般吗?”
陆明霏摇着扇子捂嘴笑,“莫说男子,这般的女子,便是我也要先动心的。”
见表妹眼里都要溢出泪,她才止住玩笑话,“三哥是怎么你了?”
谢知鸢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四喜手里拿了把细纹双面扇,一面扇着冰,一面替她说了,
“小姐方才瞧见安三姑娘给世子爷送络子嘞,小姐送汤汤水水倒进不得书房,安三姑娘的络子便行。”
“你进不得书房?”陆明霏手里的动作都停了,“是三哥下的命令吗?”
怎会如此,往常三哥不见外人时,也从不对阿鸢设限,只是她自己不知晓,日日乐呵呵地跑去停南轩,
一日她听伴云同她提及,每每表小姐走后,世子爷还要批核案牍至深夜。
谢知鸢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她眼儿低垂,手指轻揪着下襦,“表哥说他谁也不见,却见了安三姑娘。”
*
伴云面上波澜不兴地对插着手,实则支棱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疾烨拎着酒壶子到他身边,挤了挤他的胳膊。
“喂,你说世子爷怎的突然就——”
伴云忙在嘴边竖了根手指,
“嘘——你忘了昨夜那事了吗?修影到现如今还未被找回。”
御议司三百六十六个云影卫,只听令于信牌令主,平日里装扮成平常百姓潜于人群中,实则于暗中收集各类情报。
因着手里掌握着关键消息,因此从小便被灌下三日剧毒,三日不拿解药便身死。
说来残忍,但伴云还是禁不住去想。
修影被抓时恰好在表小姐附近,种种巧合先不提,那日他才吃了解药,药效得明日才耗尽,若是在这两日里招了什么不该招的......
伴云一时之间觉着牙疼得厉害。
一些念头在心中隐隐浮现,
定有人已盯上表小姐。
*
诏狱,昏暗无比的地下潮湿阴暗,几盏豆点大的油灯摇摇晃晃,
有卒吏来来往往,手里端着各种带着皮肉骨头的血水盆子。
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其中一间的尖叫听得人头皮发麻,恍若要将全身的血都咯出来。
他半张脸已被人细细刮去皮,又慢慢挑去筋脉,那刀片才将将挑去几块碎肉,他便抽搐着嘴大喊,
“我招!我全招!”
因着嘴上的皮肤已无,说话时还汩汩流着血。
修长白皙的手丢下手中的器具,那闪着银光的刀落地时发出一声脆响。
可仔细一瞧,才发觉那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锐片。
着朱红飞鱼服的清俊男人蹙眉瞥了眼自己手中的血,淡声吩咐道,
“给他做口供。”
说完扫也未扫地上宛如死狗般急喘着的犯人,提步到了牢房外,
下属已弯腰将水和帕子举过头顶,
邵远倒了水在手上,洗净后又从他手中接过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他漫不经心问,“那边的那个,是还不说吗?”
下属脑袋低垂,目光直直落在地上,虽与邵远相处多年,可正因如此,他愈发害怕,不仅是为着他捉摸不透的性子,还因着那审判人的手段。
他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细颤,应了声是。
锦文细帕一点一点刮蹭过修长的手指,连指缝也没落过,只剩指甲缝里的一丝血,顽强地留了下来,
邵远忽地轻笑了一声,却叫下属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把沾了血的帕子丢到盆里,正要说什么——
“邵远!”远处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唤,
“你这个奸佞,真是无法无天!”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着绯色官服的老人行色匆匆赶到,似乎因着过于匆忙,官帽还歪了点,他侧眸问一个小跑着上前的卒吏,“袁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