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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番外(245)

作者:盐盐yany 阅读记录

不知道是阿蛮受的伤影响了发挥,还是故意放水,总之这一次,大狗子险胜。

他把人压在地上,一拳带着风直冲着阿蛮的脑袋而去,小莺儿都惊叫出声了,最后关头偏了那么几寸,那一拳擦着阿蛮的脸杵到了地上。

“这一拳是警告你,若小莺儿在这里受一丁点委屈,我不会放过你,阿恒哥哥不会放过你,玉哥儿不会放过你,二狗子也不会放过你!”大狗子咬着牙道,“你敢对她不好,马踏边关,我也一定把她接回去!”

阿蛮握起拳,在大狗子手边轻轻碰了一下,“好,我也立誓,我阿史那厍折一生只结一个可敦,若违此誓,我便去冰原上喂狼。”

大狗子那只拳头慢慢展开,把阿蛮从地上拉起来,抖落一身黄叶,冲小莺儿挥了挥手:“那我们走了。”

小莺儿上前挨个儿跟我们抱了抱,眼泪淌了我一脖子,“玉哥儿,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我咬着后牙根在人背上拍了拍,“你把我的词都说了,让我说什么?”

小莺儿退出来破涕为笑,鼓了个鼻涕泡。

“那个锋斥,”我想了想,还是提醒阿蛮,“我觉得他不是真心辅佐你,你多留个心眼。”

阿蛮点点头,“我知道,但我现在留着他还有用,等用完了就会处理掉的。”

眼瞅着时辰不早了,我们几个上了马,在小莺儿的目送之下慢慢驶离这片胡杨林。

走出去好久我才敢回头,看见小莺儿冲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跪下来,长拜不起。

回去的路上二狗子还在替阿蛮惋惜:“阿蛮脸上那一道伤口那么深,得留疤了吧,本来挺好看的一个小伙子,太可惜了。”

大狗子却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男人脸上有道疤没什么的,显得更有男子汉气势了。他以前那副样子就是太秀气了,难以服众。不过他好像还挺臭美的,平日里都拿个面具遮住脸,以后岂不是更得一直戴着了。”

阿恒笑道:“那你可就错了,知道兰陵王高长恭吗?因为生得俊美,觉得自己对敌人没有威慑力,所以常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示人。我觉得阿蛮跟他的原因差不多,有了这道疤,以后反倒不用戴面具了。”

“这样啊,”大狗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要戴面具。”

“你不用,”我笑道,“你又不好看。”

大狗子一脸委屈地回过头来:“玉哥儿,你不能有了妹夫就不要弟弟了啊。”

大家一起都笑了。

回去的路上途径牛角山,我们特地去山脚下的破庙看了一眼。

相比上次回来,如今的破庙越发破烂了,大狗子和二狗子险些没敢认。当做院墙的栅栏全都倒了,整个北屋房顶也全塌了,院子里的草长势惊人,已经比人都高了。

家门口的三棵树没人打理,也不知道收成如何,我们合力把桃树周围的草拔了,把那坛女儿红挖了出来。

敲开泥封,岁月积淀下来的醇香溢了出来。没有碗,我们便抱着坛子,一人一口把它喝完了。

咽下最后一口酒,不知不觉间已经流泪满面了。

耳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抬头,不由愣住了。

“柳二叔?”大狗子也吃惊道,“你还在呢,我还以为这里没人了呢。”

“我就说大老远看着这边站着几个人影,果然是你们呐,”柳二叔惊喜道,“我也是刚回来没几天,不是说仗打完了嘛,出去避难的人也陆续回来了,咱们柳铺人离不开牛角山,都会回来的。”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牛角山,如今已经由黛转黄了,山上的栗子又该熟了。牛角山是柳铺人的命根子,山上四季轮转,养活了山下祖祖辈辈的人,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这房子没法住了吧?看样子得大修了,要不先去我家住去?”柳二叔热情邀请。

我摇摇头,“我们还得走。”

柳二叔愣了下,同时也表示理解,只是问:“那还回来吗?”

我回头看了眼,看见阿恒眼里的光,笑了:“会回来的。”

“回来好,回来好,”柳二叔笑道,“那我没事了就过来给你们拔拔草,你们到时候大修也方便些。”

跟柳二叔道了谢我们才又启程,只不过没再一起上路。

阿恒和大狗子直接赶赴西南,我和二狗子回京,解决那些未竟之事,一行人就此分道扬镳。

一条岔路,两个方向,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奔赴的前路。

“玉哥儿,起风了。”二狗子道。

我点点头,从两座遥遥对立的山头上收回目光,“咱们也走吧。”

第221章 锋芒

我们赶回京时已是深秋。

京城秋意正浓,街头巷尾都是卖桂花的。二狗子从车厢外收回视线,回头问我:“要不要买些桂花载酒?”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二狗子酒量不好,我也没什么心情,但看见二狗子脸上的担忧话到嘴边又一转:“也好。”

二狗子笑了笑,把马车叫停,探头出去买了几支桂花。花是越过车窗递进来的,满簇金黄,车厢内顿时桂香萦绕。

二狗子一边低头择落在身上的散花,一边问道:“家里还有酒吗?我记得你喜欢喝城东那家酒馆的酒,一会儿你先回去,我去买酒。”

“家里还有过年时喝剩的,不用买了。”

二狗子点了点头,把捡起来的桂花放进嘴里嚼了,不一会儿脸就垮了下来:“怎么是苦的?”

“桂花不能生食,”我提了提唇角,“鲜桂花不仅是苦的,吃多了还容易恶心头晕。”

二狗子咂咂嘴驱散嘴里的苦味,“那你不早说。”

我道:“你也没问啊。”

不过这场酒终究没喝上,几乎是我们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圣旨就到了家里,凌崖子召我即刻入宫,我连身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又被提走了。

紫宸殿里该到的都到了,韩棠也回来了,我一进来这些人齐刷刷回头看我,凌崖子领头冲我打听:“快跟我们说说,那个突厥小可汗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去这一趟怎么还给人家易了个主呢?”

我看着这一屋子抻着脖子竖着耳朵等着听闲话的人愣了愣,片刻后才上前,“你们先告诉我,西南现在怎么样了?景家大哥找回来了吗?是生……还是死?”

凌崖子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我心里一凉,只听凌崖子道:“人找到了……”

我一口气还没松完,凌崖子又叹了口气,我心里咯噔一声:“……死了?”

凌崖子慢慢把话补充完了:“活着。”

我刚要把心放下,凌崖子又开始大喘气:“就是……”

我跟他耗不起了,再耗下去一颗心上上下下都快累死了,抓过韩棠问道:“你说,景家大哥到底怎么样了?”

好在韩棠是个利索的,一口气把事情讲完了——景家大哥找到了,只是中了埋伏折了一双腿,这辈子再也没办法骑马了。

我使劲儿握了下拳,果然还是出事了,又急忙追问:“那安硕呢?”

韩棠在我肩上拍了拍,“他没事,如今人已经回京了,你不放心可以去看看他。”

我稍稍定了定神,这算是回京来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那西南的粮草送过去了吗?马上就入冬了,还有棉衣、棉被、炭火、兵器……”我环视了一圈,“这些都送过去了吗?”

房里没有一人出声。

我不再理那些人了,转而盯着凌崖子,直到把人看得错开视线,“你先别急,今天把你找过来就是商量这事的。”

“也就是说还没送去,”我点了下头,明白了,“那你让他们拿什么打仗?饿着肚子上战场吗?那还打什么?不如直接撤回来退守关内呢!”

“柳存书,不得无礼!”不知道是谁吼了我一嗓子。

韩棠也从后面拉了我一把,“第一批粮草已经着兵部送过去了,只是数量不多,只怕撑不到入冬,今天在这儿的就是来商量后续粮草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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