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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娇(73)

作者:拾满星 阅读记录

这农户说完,痛哭流涕的以额触地痛哭叫嗷:“这位老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我家里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儿,都等着我赡养,求老爷饶我一命吧。”

这农户话音方落,另一个年轻点的农户狠狠的拍他后背一巴掌:“休要胡说,当年你那是只敲诈他几两银吗?”

农户说完抬头激动的看向萧博延,“老爷,他在撒谎,当年他见这画像里的人是个外乡人,穿着不俗,出手阔绰,便起了歪心思,喊着我和他。”

这农户一指紧挨着他的年龄稍长的农户,“我们几个半夜悄悄潜进这高德家里。对高德,还有画像里的的男人下毒,想要把他们身上的银两占为己有,谁知道这画像里的男人异常警醒,识破了我们的伎俩,逮到我们几个人后非要杀了我们,最后还是高德不愿惹事替我们求情,我们几个才侥幸活了下来,也因为此事,我们哥几个欲图杀人的把柄也落在了这画像中的男人手上,自此以后,这男人便拿这件事时常要挟我们,要我们帮高德做地里的农活,若我们不帮,便把我们都抓去见官,我们哪敢不从?”

这农户说这话悲从心生,抹了把眼泪:“之后几年,这男人来找高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们哥几个心想总算能松口气了,再也不用替高德全家干农活了,结果前几日,高德全家一夜之间忽然被杀,我们哥几个得到风声,怕被高德连累,生怕也被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东躲西藏了好几日,早饿的只剩下半条命了,真的不敢再隐瞒老爷,望老爷明察。”

这农户说罢,上半身如烂泥般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

剩余那几个农户感同身受般哭作一团。

萧博延沉喝一声:“你们最后见画像的男子是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农户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三,三个月前。”

说完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急声道:“这人要我们悄悄帮高德全家收拾行李搬家,可这高德在村子里住了七八年了,早有了感情不愿意走,草民去劝说高德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高德和这人吵架,训斥他惹了大麻烦,说什么满,满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现在举家逃了,又能逃到哪里去?这画像里的人怒其不争,训斥高德胆小怕事,说让高德听从他安排便是。”

“后来两人没谈拢,这画像里的人走出屋子里,命我们哥几个背着高德偷偷在村子里散布高德不好的谣言,想利用村民逼走高德,这种事说起来多缺德啊,我们哥几个不乐意做,他便给了我们哥几个这个。”

农户从怀中掏出一枚发簪,双手举高呈给温茂:“说高德一家搬走后,让我们哥几个把这发簪给砸了拿去兑换银子,可保我们哥几个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温茂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发簪上竟有皇宫的印记,一愣,忙将这发簪递给萧博延。

萧博延接过仔细一看,果然是皇家御用之物。

农户颤抖的声音依旧在继续:“高德全家被杀之后,小的逃命还来不及,还哪敢拿着这烫手山芋去兑钱,老爷,我们哥几个知道的就这么多,今日全交代了,求老爷饶了我们哥几个一命,小的发誓,小的今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萧博延之前便怀疑周尚和宫里的人有联系,可却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枚发簪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可皇宫之中,除了圣上外,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多不胜数,到底是谁和周尚有密切联系呢?

思及此,萧博延一拂袖。

温茂和几个暗卫压着几个农户退了下去。

其中一名农户惊恐大叫:“你,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

“自然是见官。”温茂用剑鞘狠狠拍在农户后背上,那农户踉跄的朝前迈了一大步。

只听温茂冷冷一笑:“像你们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今日放过你,难保明日你们不会再去害别的百姓,你们这辈子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几个农户吓得哇哇大叫。

凄厉的叫喊声传到屋中,甄妍心头刚燃起的希翼一下子扑灭了。

每次都这样,看似得到了新的证据能抓周尚,为安定侯府翻案,可每次都扑了个空。

萧嘉祥紧皱眉头沉吟一声:“我在锦州的时候曾背地里查过这周尚,周尚此人异常狡猾,他名下没有名产,也没有家眷,甚至就是祖籍什么的都是假的,我问和周尚曾经共事的同僚,这些人也对周尚的过往,来历,和平时的生活习惯一问三不知,不过,六叔,我们既能找到这几个农户问出了新的线索,说明这周尚也是有弱点的,只要咱们盯着高德周围的人,这周尚定然沉不住气会显出狐狸尾巴的。”

萧博延颔首 :“温茂,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吗?”

温茂一拱手,神色端肃道:“属下已经把高德被人杀害频临死亡的事散布到附近五十里内,若这周尚在附近的话,定然能听到的。”

萧嘉祥在锦州时追查不到周尚的消息后,索性把此事暂且放了下来,听温茂如实说,诧异的看向萧博延:“六叔也在查此事?是太子殿下让您查的?还是——”

萧嘉祥疑惑的看向甄妍。

甄妍心弦猛地往上一提,浑身僵硬住。

萧博延将甄妍身上细微的反应尽收眼里,从椅子上起身道:“妍妍,我和祥哥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

甄妍如蒙特赦,轻吐口气转身就要走。

萧嘉祥快步走到她跟前,压低嗓音叮嘱道:“妍妍你先别睡,待会儿我去找你。”

甄妍还没落回肚子的一颗心重新揪提起来,只一刹那,便感到一道沉厉的目光射在她后背上,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在看她,哪敢答应,垂在腿侧的小手一下子抓住裙摆,含糊不清道:“我身子有点不舒服,今晚恐怕不行,改天吧。”

萧嘉祥见她眸色躲闪似有难言之隐,焦急巡视她周身:“ 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甄妍只觉自己如置在铁板上煎烤的鱼,在这多呆一瞬,便会要了她的命,她忙朝后退了半步,推拒道:“只是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说完不等萧嘉祥挽留,快步走出屋子。

萧嘉祥极少见到甄妍这般慌张的模样,追出去两步:“妍妍。”

甄妍头也没回,脚下走得更快了。

萧嘉祥百思不得其解,两人分明才分开两个多月,可甄妍却仿若变了一个人般,对他全然没了往日的亲昵之态,反而处处防备。待会儿他寻到时机,还是过去看一看比较好。

正这般想着,萧博延忽然出声:“你在锦州还查到了什么?”

提到这个,萧嘉祥敛了脸上疑惑之色,神色端肃道:“没有,线索到周尚这后就中断了,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甄俊身边的暗卫,那暗卫告诉我甄俊也在暗地里调查周尚,说半个月前甄俊调查到周尚来京城了,他随即也跟了过来,我从锦州回来的时候沿途放了咱们永乐侯府的暗号,甄俊若看到的话,可能会主动现身来找我们。”

萧嘉祥说完,抬眸又问了一遍刚才问的问题:“六叔怎么忽然调查起甄家的案子了?还是爷爷让调查的?”

萧博延当然不会告诉萧嘉祥他和甄妍之间的“交易”,他甚至恨透了萧嘉祥的提前回京,彻底打断了他的计划。

萧博延仰起头看向漆黑的夜幕,脸上笼上一层阴霾,“宫中的线人来报,圣上的病愈发沉重,恐怕撑不到年底了,现在朝中各种势力明争暗斗,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你爷爷让我早做准备,已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之前我们永乐侯府有安定侯府在后方加持,太子和各位皇子忌惮我们,不敢轻易拿永乐侯府怎么样,而今安定侯府落败,这些皇子看我们永乐侯府独木难支,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若想永乐侯府在皇位更迭之时长久久安,光靠我们自己是不行的,我们需要盟友,安定侯府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甄俊在逃,甄老爷被困在大狱,可以说安定侯府已翻案无望,可太子却依旧对安定侯府赶尽杀绝,我猜,甄家的案子可能涉及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隐情,而这隐情可大可小,既如此,我们便设法推波助澜一把,同时又能帮到甄家,看看太子到底再搞什么花样,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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