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78)
“不……不行!我不能说……我……”
他身子发烫,神志不清,像是在梦里一样,但尽管这样还是不敢告诉他真相。
傅予安摸摸眼泪,哽咽道:“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我很想梦见你,可是老人说梦见三次缘分就尽了,我不敢……不敢多梦见,可是控制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祁仞气结,合着以为做梦呢这是!
做梦都不肯告诉我实情,实在是稀奇地很!
他心里头一阵失落,但也拿他没办法。
祁仞把他扒开,放到床上躺好,拿起另一个干净帕子给他敷上。
傅予安巴巴地看着他,小狗似的拉着他衣服不让人走。
“干什么一直拽着我?不是你不想搭理我的吗?”
“我……我多看一会儿,等梦醒了就没了。”
他眨眨眼,眼里满是掩不住的爱意和依恋,就像从前那样。
“你倒是坦荡。”
祁仞无可奈何,只能坐到床边让他看,心知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
“跟我回将军府去住吧,母亲很想你。”
“那你呢?你不想我么?”
“我也……想你。不过你若是不说为什么离开,我还是不想了罢!”
“……”
这他也不说。
祁仞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滔天的苦衷让他这般守口如瓶。
他心里火气上来,傅予安吸吸鼻子看着他,实在是让他生气不起来。
外头传来开门声,门口脚步声渐近,不多时门被敲响,思齐的声音隔着门闷闷传来:“公子睡了吗?要不要换个帕子?”
换帕子是假,刺探两人情况是真。
我就不信这都不和好!难不成两人没长嘴?
祁仞扯开他的手要躲起来,傅予安冲他哀求地摇摇头。
“不行,好不容易梦见的……”他小声抱怨,拉着他胳膊不让他走。
祁仞无可奈何,指指门口,又指指屏风,示意自己不会走。
傅予安哪里会信,又落下泪来。
两人僵持不下,迟迟没有动静。
思齐便知道自己是不方便进去了,小声说了句好吧,便回了自己房间。
祁仞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换了个帕子。
“我不走,你闭上眼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傅予安艰难摇头,又咳了几声。
祁仞只能脱掉外衫上去陪他,像以前那样,把他拥进怀里。
他这才稍微安心些,心想这梦可真是真实,比以前每一次都真实,感觉他好像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就连体温和心跳都还是那么地熟悉。
有点不想醒来了。
祁仞发现自己始终对他狠不下心来。
傅予安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祁仞却不敢睡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给他换了个帕子。
本来是打算来质问他的,话到嘴边看着他这副痛苦纠结的表情,又什么话都不忍再说了。
“安安……”祁仞在床边坐了一晚,直到天光乍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好歹是不烧了,等他病好了再来好好谈谈罢!
思齐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动荡晃悠的两扇窗户。
傅予安睡得安详,嘴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脸也没那么红了。
他伸手探了探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果真是心病。
看来那祁将军也不是全无用处-
烧退下去后,傅予安这场来势汹汹的风寒发热便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思齐放学后看到他在树下坐着,心中一惊。
“公子身子刚好些,怎地又在风口坐着?快些进屋去罢!”他上前搀着他起身往屋里走,眉宇间满是担心。
傅予安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朗的少年,又想起当年祁仞的样子。
不过前几日那个梦属实是太真实了,简直像是他真的来了一样。
可早上醒来一摸床边依旧冰凉,哪里有半分他的影子。
思齐也觉得奇怪,这两人那晚相见,第二天看将军的脸色分明是很顺利的样子,怎地这会儿还没个动静?
反倒是公子发愣怔的时候多了起来。
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扯了旁的话题来。
“今天庆王来了国子监,看样子是找祁将军的,神色凝重,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将军扔下我们便离开了,一直到下午都没回来。”
“啊?”傅予安一愣,“怎么会这样?干什么去了?”
说完又感觉自己态度有些太过关心,于是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随口问问,不必放在心上。”
思齐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不关心,但这事自己确实是不知道。
傅予安没得到回答也不介意,心想他反正是要回南疆的,两人也没见过面,他干什么关我何事。
不过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思齐再去国子监便没见到祁仞了,诸位先生也只说是朝中之事让他们这些小孩少打听。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小竹便来跟他告别了。
原来是邻国不安分,祁仞当初一回京便谋划着要侵犯,文书八百里加急送了半个月才到京都,眼下南疆怕是已经危在旦夕了。
祁仞不敢耽搁,被皇帝召进宫里说了这事便收拾了东西走了,二夫人还是决定要回去南方,李柯便带着她和小竹母女隔日出发。
傅予安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祈祷战事快些平定。
有祁仞在自然是放心的,但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傅予安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她。
“这镯子……给他送去,权当图个吉利,毕竟当初修好后也是在庙里开过光的。”
“公子……”
“你们在那好好的,四年内我和思齐一定会去找你们。”
思齐盯着那镯子语气沉稳:“不用四年,三年足矣。”
这气势倒是老成地很,让在场几人都有些意料不到。
傅予安倒没多大反应,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
小竹小心翼翼把镯子收好了,给他又跪下磕了个头,抹着泪离开。
傅予安目送人离开,拢了拢袖子,这才后知后觉出些凉意来。
思齐把披风给他穿上,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公子……您便是当年和祁将军成亲的那位七殿下对么?”
第九十七章 南疆来信
虽是问句,但语气笃定,他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傅予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倒是比自己预想的早些。
看来思齐确实是内敛含蓄的,深藏不露,很适合在京城当官。
他目光空茫地盯着地上的落叶,轻轻嗯了一声。
“你都知道了?”
“嗯,包括那天晚上他悄悄来找您……我也是知道的。”
傅予安大惊,猛然转头看向他,瞳孔骤缩:“那天晚上他来了?”
这下轮到思齐惊讶了:“您不知道?他到天亮才离开,我以为你们……”
“……”
傅予安努力想了想那晚的细节,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好像很没有骨气地拉着他不要他走。
还以为做梦呢,是以大胆些,但应该没有把秘密说漏嘴。
他心里有些忐忑,思齐还向他一直道歉,他也不是很理解这孩子道哪门子的歉。
傅予安脑子乱地很,但心像是泡在温水蜜罐里一样,又暖又胀。
原来他还在跟我赌气,不是不在意了,只是赌气。
太好了。
他压着嘴角的笑意回了房间,下意识想摸摸手腕上的镯子才想起来给了小竹。
他又无比庆幸起来——本以为这示好会被他厌恶,但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
思齐把他的那些微妙表情看了去,始终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原来那晚不知道他来,怪不得……
真是俩怪人!-
天下之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燕国先皇统一了全国,却没有兵力再开疆扩土,后辈皆是仁君,也都没再横生事端讨伐邻国,百姓难得过了几百年安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