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将军的哑巴男妻(37)
路上,祁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衫给他,微微俯身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傅予安摇摇头,没说什么。
小竹在后头看得偷偷叹气,一时不知该同情谁。
殿下心墙这么深,将军又说谎在先,想跟他交心,难呦!
晚上有夜市,热热闹闹人不少。
两人来的时候都没架马车,祁仞回头朝小竹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恭敬请示道:“殿下,奴婢瞧着旁边有些卖零嘴的,我去给您买点!”
话音未落祁仞便准了:“快去罢!我照顾你家殿下就成!”
小竹连忙转身离开,让他俩单独在一块走走。
傅予安有些无奈地笑笑:“你支开她做什么?”
“我想和你单独逛逛,带着旁人多没意思啊!”
“以前不也一起逛过吗?有什么关系。”
祁仞被他这话噎了一下,半晌才想出合适的说辞,声音有些失落:“这不一样。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我想照顾你。”
傅予安停下脚步,转头跟他对视一会儿,忽地笑了:“好。”
语气又软又乖,祁仞心跳漏了一拍,越发想把他揉进怀里亲一亲。
可是这是闹市,他要克制。
“你今天有些不开心,为什么?”
“啊?没有不开心。”
“没有吗?感觉你情绪有些低落。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啊,我生你什么气?”
祁仞在一处糖画摊子前停下,交代老板画个兔子。
老板动作很快,祁仞拿着糖画递给傅予安,说道:“我之前骗了你……我还以为你在生气。”
傅予安看着手中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有些无奈:“你也是有苦衷,我知道。若是我肯定也不会轻易信任别人。”
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了,祁仞一时没分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在阴阳怪气。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傅予安一口咬掉个兔子耳朵,甜意在嘴里化开。
祁仞轻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吃。”
傅予安闻言愣了下,又咬掉另外一只兔子耳朵,问:“为什么这么以为?”
“我以为你会嫌弃这是小姑娘才喜欢的玩意儿,会拿着回去给小竹。”
他嗤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知道是姑娘喜欢的还给我?怎么?以前陪姑娘逛夜市太多,一时没转换过来?”
祁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又是怎么惹着他了。
怎么买个糖人也要被骂?
“我没……”他想说没陪姑娘逛过夜市,一想五年前那个“宫女”,于是又心虚地住了口,转而解释道:“先前确实有个姑娘……不过她已经去世了,你在吃醋吗?”
傅予安挑眉:“哦?去世了?”
果然除了当年那个男扮女装的自己,还有别的女人!
狗男人!
想起那姑娘祁仞就免不了一阵惆怅,继续说道:“挺活泼一小姑娘,可惜了!”
“哈哈。”傅予安干笑两声,“你也挺好的。”
“??”
“行了。闲着没事就回去吧!这么晚了在外边瞎逛什么!我又不是小姑娘,我不喜欢这糖人。”
他言笑晏晏,笑意却不达眼底。
祁仞啊了一声,说:“你不喜欢,那我去给你买——”
“不用买了。”他打断他,“省点钱给小、姑、娘!”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说完他便把咬了一半的糖兔子塞给他,自己大步流星往将军府走。
祁仞百思不得其解,小声嘀咕了句“不是你要问的吗”,泄愤似的咬了口兔子脑袋,快步跟了上去。
祁仞是个感情迟钝没心没肺的,被傅予安莫名其妙说了一顿后也没放在心上。
傅予安白天睡多了,到半夜便越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祁仞呼吸平稳,睡了有一会儿了。
傅予安小心翼翼把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收回去,起身出了门。
外边月色皎洁如水,洒落一地月辉。
昨日下了雨天气便更冷了些,院子里几棵果树也一直在掉叶子,明日估计又得扫两三堆出来。
屋檐上那只鹦鹉也没睡着,看到他出来后也没叫,转了个身跟傅予安对视。
他轻笑一声,把鹦鹉摘下来提到石桌上,坐下盯着院墙发呆。
祁仞到底是不是断袖呢?
他以前明明是喜欢女人的,也没对自己说过喜欢什么的。
但若是不喜欢为什么要亲我呢?
他好奇怪。
啊!该不会是图一时新鲜吧?
这个狗男人!
他想得入神,身后门吱呀一声轻响开了也没注意到,直到身后一阵暖意,被人给系上披风才注意到祁仞来了。
“睡不着?”
“嗯。你不是睡着了吗?”
祁仞戳戳鹦鹉,答道:“我常年打仗,睡眠浅,你一起来我就知道了。”
傅予安:“……”
“有心事?”祁仞问。
傅予安摇摇头:“没。白日里睡多了。你快回去吧,夜里凉。我坐一会儿就回去。”
祁仞哪里会让他自己在这黯然神伤,一边说着没事却有一边就差把“我有事”写在脸上了,这不是明摆着要人安慰的嘛!
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让他靠在他肩膀上。
傅予安乖顺地很,也不反抗,老实偏头靠过去。
祁仞亲了亲他的发顶,温声道:“有我在呢,你担心什么?”
傅予安轻轻摇摇头,没把自己那点像是深闺怨妇一样的小心思宣之于口。
算了算了,夏修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谁没了谁还不能过怎么着!
桌上的鹦鹉也学舌:“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傅予安噗嗤笑出声来,想伸手戳戳它,却发现这鹦鹉正吭哧吭哧拨弄着闩门的机关。
傅予安:“……”
机关很简单,一拨就下来,两人就这么看着它自己弄开了门,跳出来在桌上转了两圈。
第四十六章 大哥
“这鸟是要成精了!”祁仞轻笑一声说道。
傅予安直起身来,伸手戳戳它的翅膀,笑道:“这鸟也是个有灵性的,许是大哥调教得当。不知以前有没有半夜把笼子拨开过。”
“这可不好说。”
那鹦鹉在桌上转了几圈之后,又整理了整理自己的羽毛,然后左右张望一番,突然一扇翅膀扑棱飞走了。
傅予安伸手想抓,却扑了个空,哎一声眼睁睁在原地看着它飞走。
祁仞站起身来揉揉他的脑袋说道:“你先回屋去吧,我去捉。”
“嗯,小心一点。”傅予安自知自己没有武力比不上他身轻如燕,只能作罢。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祁仞目送他进了屋,这才跃身翻过墙头。
月色大好,这鸟又是个羽毛鲜艳的,在眼力极好的祁仞面前自然是无所遁形。
他三两步追上鹦鹉,正待要一把抓回去,却发现这地界儿不太对劲。
怎么飞到大哥院子里来了?
主屋里还亮着灯,鹦鹉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到窗台上。
祁仞小心隐藏好自己,扒着墙观察情况。
鹦鹉啄了两下窗户纸,不多时窗户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只白净的手接着鹦鹉进去,随即窗户合上,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
他低头皱眉,轻手轻脚跳到屋顶上,掀开片瓦片小心朝下看去。
这都快二更天了,这两口子怎么还不睡?
而且大嫂不是怀孕了么?
鹦鹉蹦了两下蹦到大嫂手心里,隐隐能听见里间的咳嗽声。
大哥挪着轮椅过去,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别哭了!快点过来睡觉!你不睡这肚子里的孩子还睡不睡?”
祁仞心里一惊,大嫂哭了?难不成是为她父亲的事担心?
也是,犯了那么大的事,证据确凿,已经下了狱,听说不日便要携一家老小发配北边荒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