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瑾也起身乖乖跟在她身边。
“锦烟,”他还有闲心逗她:“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不是。”苏锦烟面无表情。
“真的?”尉迟瑾绕到他身前:“那你为何生气?”
“让开,”苏锦烟从柜子里拿出衣裳打开他:“别跟着我,碍事。”
她肚子大,走得缓慢且笨重,小脸气生气的模样实在可爱极了,惹得尉迟瑾心里痒得不行。
就像好好捏她一顿。
“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尉迟瑾死皮赖脸从身后贴着她走,下巴几乎搭在她肩上。苏锦烟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活生生像两只树懒。
苏锦烟不理他,兀自站在桌边整理东西,良久才叹了口气。
“尉迟瑾,”苏锦烟道:“我现在不生气了,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战场上刀剑无眼,莫要逞英雄知道吗?”
之前在顺州时,尉迟瑾失踪的那几日令她至今心有余悸,她再也不想体会那样的提心吊胆。虽然知道这般嘱咐尉迟瑾实在是过于自私,可这会儿,她全都不想管了,只想尉迟瑾好好的回来和她跟孩子团聚。
她面上是浓浓的不舍,看着都像快哭了似的。
许是怀孕的缘故,苏锦烟情绪极其脆弱,若是往常她定会平静地送他离开,但现在完全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便也不勉强自己,破罐子破摔似的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依念。
她边收拾东西边嘱咐:“你一定要记得想我,还得想孩子。”
“我哪回不想你?”尉迟瑾捏她的脸:“倒是你,转头就把我抛在脑后。”
苏锦烟诧异他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反驳道:“我如何就把你抛在脑后了?”
“以前我们刚成亲的时候,”尉迟瑾道:“我每次回来问你想不想我,你都无动于衷。”
“所以...”苏锦烟好像发现什么似的,问道:“你以前每回出门都想我想得紧?”
如此一来,她不动声色捞回了点颜面,心情好了许多。
尉迟瑾如今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坦白道:“不然呢,我当时喜欢你喜欢得要死。”
苏锦烟稍稍满意,心情一好,就露了点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想你的。”
当天下午,苏锦烟就将尉迟瑾送出了城门。尉迟瑾不让她送她偏要送,愣是将短短的距离送出了个长别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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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衍州平乱,声势浩大,京城许多能凑热闹的世家子弟都去凑热闹了,少了这些平日在街上追猫逗狗的公子哥们,京城的热闹减了大半。
苏锦烟原本想邀婉仪公主出来吃茶,但近日婉仪公主也不知忙什么,听说又离开了京城。因此,她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府中。
这期间,偶尔国公夫人薛氏让人送东西过来,都是些滋补之物。苏锦烟并不缺,一并让人记在册子上收入库中。
原本她还忙着准备成亲之事,但尉迟瑾一走,这事就推迟了下来,闲着无事,索性便窝在软塌上看些医书。
日子倒还算清闲,可也就清闲了这么几天。
在平乱大军出发第七日后,突然传来消息说户部送过去的军资被劫了。而大军也因此在淅河一带停滞不前,甚至随时可能吃败仗。
这事顿时炸开了锅。
“为何会被劫了?”苏锦烟疑惑得很,按理说这样重要的事,朝廷定会好生保密的。
“听说是出了内鬼,里应外合。也不是劫了,劫走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部都一把火烧了。”十七打探得消息过来禀报道。
“烧了哪些?”
“部分粮草,还有大多是将士们的冬衣。”
苏锦烟心下一顿,对方果真是釜底抽薪,西北衍州寒冷,听说连淅河都结了冰。将士们没衣裳,只能活活被冻死。
与她同样担忧的还有京城的贵妇人们,众人纷纷进宫打探情况,以至于皇后的凤鸾宫被挤得满满当当。
“这可如何是好?”罗夫人是定国公府的侯夫人,她最小的儿子今年刚满十七,本来是想着让他去历练历练,将来好入朝为官的,哪知却出了这种事。
“诸位夫人莫要慌,”皇后被吵得头疼,她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子呢,太子也在其中,她都担心的不行,却还要安慰这些官夫人:“此事圣上和大臣们已在商讨法子了。”
商讨什么法子?这些夫人们也不是傻的,自家丈夫都愁得慌,估计也是没法子。粮草被烧倒是还可以从其他地方调过去,但衣物没了,即便是现做都来不及。
想起自家儿子在那苦寒之地挨饿受冻就心疼得很。
当然,这不是主要担心的,最重要的是,这场仗要怎么打,还能不能赢,会不会丧命。若是不能赢,那可否先将自家儿子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