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多大的事也得明日才能知道结果呢,老爷快睡罢。”
段晋鸿起身,从架子上扯过外套搭上,丢下句:“你先睡,我去书房。”
而引起这些的当事人苏锦烟却是浑然不觉。
她今日傍晚睡了一会儿,现在倒没多困,坐在桌边吃宵夜。
她的肚子这两日长得尤其明显,印证了老大夫之前说的话,几个月不长,一长就飞快。这才短短的几日,腹部就肉眼可见地圆了起来。
就连饭量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了,睡一觉起来后就饿得不行,昨日做的卤水鸭掌刚好用来给她解馋,除此之外,还吃了一碗甜羹两只大肉饺。
她此时只着了件薄薄的外衫,衣裳下摆刚好遮到腹部。吃完东西,她习惯性地往肚子上抚摸,感叹道:“真是个难伺候的家伙。”
霜凌听见了,笑道:“估计性子像他爹爹呢,确实难伺候。”
提起尉迟瑾,苏锦烟面上的情绪淡了下去。
估计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以后他会被重新赐婚,届时美娇娘在怀,日子久了,念想也就谈了。
这样也好,早晚都得断干净了。
少顷,苏锦烟转了个话头,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霜凌说道:“张叔说明日一早人就到。”
“好。”苏锦烟点头,想起明日要见到的人,心情又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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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则重大消息将睡梦中的所有人惊醒——
苏东家最后的六千亩茶叶,一夜之间被人全部买空。直到这会儿天大亮了,茶仓还马车不停地在往城外运货。
那些跟着苏锦烟的探子,又立即跑去茶仓查看。只见荷州城最大的茶仓外头排着密密麻麻的马车,一箱箱的茶叶往车上搬,而后随着官道运往船坞。
一打听才得知,这些茶叶已经被人买了,要运往筱州而去。
“筱州?”
段晋鸿惊了,不可置信地赤脚站在地上,连身上的衣裳带子系乱了也不知。忽地,他打了阵摆子,也不知是秋日清晨露水太凉所致,还是因过于震惊所致。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到底是谁人,可打听到了?”
“只说是从筱州来的大商客,”随从禀报道:“今日一早就入了荣来客栈,现下许多人都在客栈外头打探呢。”
“快去!”他吩咐:“去打听到底是谁人!”
“还有,”他又道:“现在派人去请市令大人来一趟,我有事相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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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别庄。
何承也被此消息震惊得合不拢嘴,他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过了片刻,面颊舒展,唇角渐渐扩大,呵呵呵地笑出声来。
“好一个苏景!”他摸着胡须道:“老夫倒是错看了他!”
“爹,”何也兴冲冲地跑进堂屋,说道:“苏景他赢了!他真的赢了!”
“正是。”何承心情惬意地喝茶,而后吩咐道:“快备厚礼,我要亲自前去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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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荷州的荣来客栈。
苏锦烟站在门口等了会儿,之后才有人来请她进去。一进门,就见一人懒洋洋地站在窗边,不大文雅地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听见声音,他转头看来,风流一笑:“阿丸,别来无恙啊!”
苏锦烟也笑:“六叔昨夜何时到的?不是说要今早才来吗?”
“想我家阿丸,就马不停蹄来了。”苏穆知打量了她几眼,而后打趣道:“阿丸,才两月不见,你好像胖了许多啊。”
苏锦烟脸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最近过得如何?”苏穆知也坐过来,大清早的打起了折扇,仍旧是那副放荡不羁姿态。
“如六叔所见,就忙生意上的事。”
“尉迟瑾呢?”
“为何问我?”苏锦烟诧异:“你应该知道他在定州城查案子吧?”
“虽是查案。”苏穆知笑:“可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又说道:“你恐怕不知,你离开京城后,尉迟瑾不仅退了亲事,还跟着消失了许久。”
“这事婉仪公主与我提过。”
“那你可知,”苏穆知又慢悠悠说道:“此次我来荷州是他主动所求?”
“何意?”苏锦烟笑容一顿。
难怪她一直不解,这件事她原本是不想麻烦六叔帮忙,但她的信还没送过去,六叔倒是先一步写了信给她。
“可是,”她疑惑道:“这些茶叶难道不是六叔买的吗?”
也只有江南苏家才有能力一次性吃下这么多茶叶了。
“非也,”苏穆知摇着折扇道:“我是受了太子殿下所托,代太子殿下来买的。”
“可这根尉迟瑾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