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和侍卫私奔了(220)
水米未进,也不让人探望。
听珠心急, 已想着去请太医来,却被展萧拦了下来, 他自己趁夜色请了鉴察司中相熟的郎中至府中候着。
第二日李忘舒自己将房门打开了,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从那日,福微公主就大病了一场。
那原本为了告假找的借口, 如今倒是成了真。
不只太医院的好些位太医被圣上打发至公主府日夜守着, 宫里的药材补品也是流水似地往公主府上送。
御尊福微公主所受之偏宠, 由此便可见一斑。
虽说圣上下令,公主生病, 不允人再探望, 但拦不住群臣私底下送些好东西。
打李忘舒病了的消息传出去,听珠每日最忙的不是侍奉公主,倒成了清点登记宫中和各府送来的东西。
好在公主府够大,若只有一个库房,只怕根本摆不下。
而这些李忘舒倒暂时不知,她于房内昏睡了两日, 每日只有不大时候醒着, 喂药不久便烧迷糊了过去,直到第三日的夜间, 那烧才终于渐渐退了。
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又受了风寒,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李忘舒再清醒时, 但觉躺在床上, 整个身子都是绵软的, 一点使不上力气来。
又是夜里,屋内燃着烛火,偶有灯花噼啪的声音,余的便是格外安静。
她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瞧见的便是架子床绣着花样的床顶。待得定了定神,才想起自己已是从鉴察司里回了公主府中了。
“展萧……”她开口想唤人,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才发出一点声音来便咳了出来。
听珠守在外间绣花样,闻声连忙扔了手里的东西跑了进来:“公主终于醒了!”
“快喝些水润润嗓子,再说话不迟。”
李忘舒由她扶着坐起来,靠在柔软的引枕上,进了小半碗水,才觉舒服了些。
“展萧呢?”她开口便问。
听珠愣了一下,却没立马回答。
李忘舒从在鉴察司里知道那些事后,便能料想此后必定诸多风雨,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哭了两回,险些把身子哭垮了。
如今一见听珠的模样,心里早隐隐有了猜测。
“是不是出事了?”
听珠见李忘舒这么问,一时面上便已有了紧张之色:“倒,倒也不能算出事……”
“到底怎么,你如实说来……”
听珠见她气了,连忙扶住李忘舒,轻抚她后背:“公主莫着急气坏了身子,奴婢这就说。”
“不必瞒着我,我是病了不是死了,如今既醒来,自然支撑得住。”
“是。”自代王府中跟了李忘舒这么久,听珠算是个聪明丫头,知晓李忘舒的脾气。
她听了这话,再不敢隐瞒,便开口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其实确如听珠所言,是没有什么大事的。只是展萧被卷了进去,纵使没什么大事,对李忘舒而言,只怕也不是小事。
自打李忘舒病后,除却各府送东西来交好,对展萧的弹劾也到达了顶端。
理由多是他在鉴察司不做正事。
那些大臣分明自己也没进过鉴察司,也不知道为何那般自信,就是言之凿凿展萧乃无能之辈。
前两日李忘舒烧得最厉害的时候,展萧到太医院请人,正遇上定国公也身子不适,派了家里下人请太医,于是两边便吵嚷起来,最后展萧是将人拉在马上“抢”到公主府的。
展萧为鉴察司司长,又一身好武艺,那些小厮哪是对手?是以被打了的小厮回去就告了状,第二日定国公便告到了御前。
这下可好了,原本就看展萧不顺眼的那些旧贵族,通通站出来对着鉴察司司长大批特批,浑然没有当初律蹇泽做司长时的谨小慎微。
帝王便是再偏袒,也总要做出些平衡,由是只得罚了展萧半年的俸禄。可这不疼不痒的罚,反而更是火上浇油。
及至今日,参展萧的折子约莫能堆满御书房的桌子,而那展侍卫的处境,看起来也真的是孤立无援。
李忘舒听着听珠回禀,神色越发冰冷。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些仗着有些家底的旧贵族,就是要趁着她这御尊福微公主病着的时候,要了展萧的命呢。
“殿下才醒了,可万不要动怒。展大人今日早晨才来看了殿下,吩咐殿下醒了一定着人去知会他,想是那衙门里事务缠身,这才还没回来,殿下定要放宽心,小心身子为上。”
李忘舒笑笑:“我何尝不知这些道理。你下去吧,我静一会,若展萧回来了,让他进来就是。”
听珠垂下眼帘,她自己知道,她乃是出身锦州的代王府,与公主总是隔了一层的,便也不再多话,只给李忘舒盖了盖被角,便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