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弥这回连动作也学上了,矫揉造作地跺了跺脚:“我不闭!”
沈夷光一时怒火攻心,也忘了往日最在意的仪态,攥着拳头就捶了他两下,然后提着裙子追着他打。
谢弥:“...”
他倒是不怕跟人打架,只是沈夷光这样娇滴滴的,他呵口气都怕她倒地不起,所以他只能四处乱躲,一时居然被她占了上风,他被她撵的满院子跑,最后迫于无奈跳到了树上,十分的没面子。
沈夷光本时就不爱动弹,这时累得满头大汗,气呼呼地道:“你给我下来,打不过就上树算什么本事?!”
这无疑是谢弥人生中最丢人的一场架,他单腿挂在树干上 ,没好气地道:“谁跟你打了?小爷好男不跟女斗。”
沈夷光正琢磨怎么骗他下来,就听见沈青时在外面道:“潺潺,你在吗?”
沈夷光脖颈和发丝都被汗湿了,她又不像谢弥一样不要脸,只能道:“阿姐你先进来,我去换个衣裳。”
谢弥见她走了,一个空翻就稳稳落了地。
沈青时一进来就跟他撞了个照面,院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美貌的冲击更是翻倍,煞的人两眼一抹黑。
她下意识地扶了扶鬓边花钗,不自在地冲谢弥笑了笑:“谢部曲也在啊。”
......
昭德帝近来根本没空为江谈的事儿烦心——边关送来急报,北戎大军已在边关集结,他为此事已是焦头烂额。
他权衡再三,把晏明洲唤进了宫里,也不知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只隐隐听闻风声——昭德帝有意和亲北戎。
作者有话说:
去吃串烤面筋,看看能不能再写一章出来,冲啊。
第32章
沈夷光换好衣裳出来, 就见谢弥和沈青时站在院子里,沈青时神色有些不自在, 谢弥倒是挺会装样, 以一个标准下人的姿态,和她保持距离站着,姿态客套又不失疏离。
沈夷光先道:“阿姐你坐。”她又瞧了眼谢弥, 忍着笑:“弥奴,去把蒋媪煮好的茶端过来。”看看他在人前还能怎么装~~
谢弥瞥了她一眼 , 才笑:“是,主人。”
他这样顺从, 沈夷光又觉着怪无聊的, 问沈青时:“阿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沈青时掏出一只锦毛毽子:“最近闲着没事, 做了好几个毽子, 分你一个。”她摸了摸沈夷光的脸,捂嘴笑:“你也该多动动了, 瞧你身子骨弱的。”
她想了想, 又笑道:“最近已经入秋,天气渐冷,你大哥想问你再要几罐子特制的茉莉油,好防冻疮。”
沈夷光讶然:“我大哥有冻疮?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这个, 沈青时微叹了声:“我也是今儿偶然瞧见的, 不止是冻疮, 他手上还有几道刀剑伤,他本来从科举, 走的是文臣的路子, 朝里硬把他塞进那样刀剑无眼的地方, 顿顿风餐露宿的,有时候严冬大雪还得急行赶路,手上能没伤吗?”
她说完又叮嘱:“你大哥那人比你还要面子,他又怕你担心,特地叮嘱我别告诉你的,你别在他面前说漏嘴,平时多关心也就是了。”
沈夷光去屋里翻出五六罐茉莉油给她,不高兴地道:“我可是他亲妹妹,他怎么这样呢?”
沈青时拿着茉莉油起了身,笑:“反正你别说漏嘴就是了。”
这股矫情劲儿放在沈夷光身上就挺可爱的,放在别人身上真够别扭的,谢弥很是不屑,他自觉是铁血真男人,略带嘲弄地道:“你长兄还真是金贵,长个冻疮还要专门擦油。”
从沈景之的话里,她隐约能窥见战场的危险和残酷,那是她从未接触,也想象不出的场景,沈夷光有点走神。
她不觉偷偷瞥了眼谢弥的手...
看他的手就知道,谢弥打的仗比他哥多多了吧?怎么他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德行?
沈夷光想了想:“我本来打算给你也送两罐子茉莉油,你好用来擦手。”就当是她对他的答谢之一了。
谢弥毫不犹豫地伸手,十分没原则地道:“我擦。”
沈夷光:“...”
她教他怎么使用,便取出茉莉油挑了一点,用指腹在他手上累叠的伤处抹开,细细涂匀。
她手生的纤细秀美,好像一朵细腻无暇的兰花,指甲上还精心染了凤仙,淡淡的嫣粉色,两相对比,更显得谢弥的手肌肤粗粝,他有些不自在地把手往袖笼里缩了缩。
他不自在地哼着小曲,挪开眼:“你这玩意能管用吗?”
“你躲什么?我这儿正擦药呢!”她对他的质疑颇为不满:“这可是我亲手调制的,还掺了活血化瘀的药汁,只要你坚持涂,这些伤痕早晚能好。”
他手上遍布冻疮,刀剑伤和不知名的伤痕,沈夷光瞧了一眼,就想到沈景之,感觉连自己的手都跟着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