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一噎。
爱……?
皇上为何会这般认为?
她自幼不会扯谎,姨娘都是教她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做人,而今看来,不扯谎是不行了。
后宫女子不多,但,有哪一个不是为了权势攀帝王?
即便虞若兰口口声声说倾慕封衡,可倘若他不是帝王的身份,像虞若兰那样心气儿极高的女子,又岂会上杆子邀宠?
皇上想让自己爱他?
那好,她便“爱”。
这世上真爱难得,可虚情假意倒是信手拈来。
虞姝抬手挠挠头,极力忽视兜衣上的湿意,“嫔妾自是爱慕皇上,皇上容貌惊为天人,嫔妾第一次瞧见皇上那日,还以为皇上是天神降世,是嫔妾高不可攀之人,而今能得皇上垂怜,是嫔妾三生修来的福气。”
情话太假。
糊弄不了封衡这样的人精。
与其继续问下去,倒不如干脆直接一些,封衡的手握住了虞姝的后脑勺,确保她无路可逃,然后一低头吻了上去。
他此前并未尝试过。
但这种事大抵是男人的天性。
至于此前为何不喜好这种事,封衡自以为是没有碰到绝色。
他这样的人,必然是极其挑剔的。
封衡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对虞姝的一双玉足十分感兴趣,期间还给她穿上了一双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
“好看么?”封衡嗓音喑哑到了极致。
虞姝已是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她朝着自己的脚看去,模棱两可的点头。
明明娇憨的不行,却又透着勾人的媚态。
不知过了多久,虞姝试图转过身,却被封衡的长臂摁住了,男人的嗓音从她头心传来,“朕很累,你别动,让朕抱一会。”
虞姝已稍稍恢复。
这几天的“大补汤”可不是白喝的。
她自己也觉得体力好太多。
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转了转,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皇上今日竟然……一遭就累了!
这可真是稀奇。
是当真是不行了么?
她竟然甚是欢喜。
若是皇上能保持这个劲头,她倒也觉得侍寝并非一桩难事,甚至于不久之前也有了一丝丝愉悦的感受。
封衡感觉到胸膛被美人的睫毛扇了扇,痒痒的,他一垂眸就看见了虞姝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男人拧眉,嗓音低低沉沉,“你在胡思乱想甚么?”
虞姝一愣。
皇上是妖精么?
还能揣度人心不成?
“没、没甚……”虞姝低低作答,半点不敢造次。
内殿安静了下来。
封衡深邃的眼暗了暗,忽然一个翻身,他捉住了虞姝的双手,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条腰带,迅速绑好之后,在美人错愕的眼神之中,男人轻笑一声,“你惹朕不悦了。”
虞姝,“……”她什么也没干呀!
*
夜色浓郁,微风温热,葳蕤花木之间,萤火盈盈浮动。
沈卿言身份特殊,是帝王跟前的红人,又与帝王是患难之交,且现下任禁军统领一职,整个皇宫的禁卫军皆由他掌控,他在这个时辰前来求见帝王,亦是寻常事。
此前,封衡不会沉迷后宫,更是不会宣见后宫嫔妃前来侍寝,故此,沈卿言没必要避讳什么。
然而,今日,沈卿言站在殿外,喂了好片刻的蚊子。
他这人生的白皙,年少时是个粉嫩小公子,今晚着一身薄绸锦衣,这种料子贴身,根本阻挡不了蚊子。
沈卿言望着寝宫内忽明忽暗的浮光,眼中暮色沉沉。
皇上真抠。
寝宫也没亮几盏灯。
林深走了过来,堆了一脸笑意,帝王身边的人都知道沈卿言十分招惹蚊虫。
当初在北地,一入夏,封衡就会与沈卿言睡在同一个帐篷里。
原因无他,只要有沈卿言在,蚊虫就会只盯着他叮咬。
免了封衡不少麻烦。
可以这么说吧,沈卿言是替封衡挡了十多年蚊虫之灾的男子。
林深,“沈大人,虞美人还在内殿呢,皇上一会就出来见你。”
沈卿言本就不太高兴了,闻言,好看的唇角猛的一抽,眼中神色愈发阴沉。
他不说话了,用沉默抗议。
林深脸上笑意僵住。
这个沈大人,总不能吃虞美人的醋吧……?
又过了片刻,封衡从内殿走出,在光影交叠之下,对沈卿言挥了挥手,而这一刻,沈卿言脸色倏然就变了,唇角扬起,露出白皙整齐的牙。
这便抬步往寝殿走去。
林深看着沈卿言的背影,抹了把脸:好家伙,亏得沈大人是个男子,不然……大抵会成为深宫的心机美人。
封衡坐在龙椅上,俊脸无俦,眉目舒展,眼角还残存着极乐之后的畅快,似是心情不错,他身上只着中衣,衣襟领口微微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