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累了,不想再这样你追我赶下去。如果这次有幸能够找回城澄,他就和她好好地过日子,管他什么苏临水,宋行霈!他只要她而已!
在西藏落脚之后,他们拿着城澄的画像,四处打听城澄的下落。说来这画像还是延祚初年的时候,长公主在赏花宴上给城澄画的。画像仍在,斯人却是故去已久了。
城澄呢,她会不会也像一缕烟一样,就此消失?
裴启旬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心便有如刀绞,疼痛至难以呼吸。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几日之后,子石率先打听到了城澄的消息。原来是有人见过她,竟是往废弃多年的哲王府方向去了。
藏地如今虽然隶属于大齐,但在多年之前,此地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名为吐蕃。后来女帝左氏继位,与当时的活佛联手收复了吐蕃,此处才成为大齐治下的藩地。但由于西藏地处遥远,朝廷不方便直接管辖,历来都是由驻藏大臣来管辖的。子石口中的哲王府,就是当年大齐的第一位驻藏大臣,哲亲王的故居。
因为哲亲王刚到西藏的时候,与当时的皇帝属于敌对关系,所以他所居住的府邸破败不堪。后来的驻藏大臣实在受不了那处破破烂烂的院子,就在别处重建了一座府邸,原先的哲王府便荒废了。
裴启旬实在是不明白,城澄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看一看也好。就算找不到城澄,他身为裴氏子孙,去祭拜哲王一番也好。严格说起来,他们现今的皇族都是哲王的后裔,因为当初女帝左氏无子,所立的太子正是哲王唯一的儿子。
☆、第97章 发誓
第九十七章发誓
裴启旬赶到哲王府后,几人将哲王府里里外外地搜了一圈,都没见到城澄的影子,甚至连她留下的一点痕迹都没有。裴启旬虽然失望,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算太过气馁。
他来到灵堂,恭恭敬敬地祭拜先人,希望哲王能够保佑他顺利找到城澄。
或许是哲王有灵,裴启旬刚刚上完香,子石忽然冲了进来,兴奋地告诉他:“殿下,属下在后门处发现了雪地上的脚印,看那大小,很有可能是王妃!”
裴启旬猛地站了起来,既欢喜又存疑地说:“当真?风这么大,脚印还留的下来么?”
“属下不敢诓骗殿下,的确是有脚印!只不过被新落的雪掩埋了大半,方才愣一看才没发现。看来王妃并没有走远,咱们加急赶路还是有用的!”
是啊,城澄不过一个柔弱女子,若论赶路的速度,如何赶得上他们。裴启旬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下命:“出发。”
他本以为自己顺利找到城澄后会非常开心,谁知事实却与他所料的大相径庭。
他简直要崩溃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虽然就站在不远处,可她的眼前,就是万丈深渊。
“城澄!”他不敢太大声喊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她离悬崖边实在是太近了,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几乎是凌空站在那里,飘飘欲仙的样子,脸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
“城澄……”他又唤了一声,那个像石雕一样的女子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她看向他,面色无悲无喜,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一样。只不过他来与不来,她都不是很在意。
“城澄,你别做傻事,你过来,我们慢慢谈好不好?”他温声哄她。
她摇摇头,忽然微笑起来:“你当我今年几岁,还会上你的当么?我一过去,你就会把我绑起来,像当年一样,捆到你的书房里去。”
“我不会,城澄,你相信我一会,你信我!”
“我信你什么呢,你说过你不会骗我,可事实却是一次又一次地瞒着我。你知道么,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杀了皇帝,亲口告诉我你和苏临水的关系,我根本不会这么难堪,这么难受!你根本没有想过,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城澄……”他见她情绪激动,不由跟着她的动作提心吊胆,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你跟我回去,以后我什么都不瞒着你,好不好?”
“不好。”城澄笑道:“我早已经想好,人只活一辈子,还是可着自己的性子尽量活得舒坦些罢。有一日,算一日,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有一日的幸福,就珍惜一日,没有了,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也不是就不能过的更好。以前我曾视你的宠爱为筹码,视我的子女为筹码,视苏家孟家为筹码,可是突然之间,我什么筹码都不想要,我想要做回自己!与其患得患失,倒不如失去!我知道这么想是钻了牛角尖,但是怎么办呢,城城是个宁为玉碎的傻子,我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