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早已查看过了:“簪子,香囊。”
“香囊?”秦珩微微一愣,有些意外,“是……那个吗?”
秦珣点一点头,他是男子,怎会戴香囊?唯一的香囊,还是她前年给他的那个,浅绿色的香囊,浅黄色的绣样,香气极淡。那是她母妃生前所做。本有一对,其中有一个随着真正的秦珩长眠于地下,剩下的这个被瑶瑶送给了他,在他去边关的前夕。
听闻他现在还小心保存着,秦珩不禁微微动容。她一时有点慌乱:“那,咱们回去找吧。”
“嗯。”秦珣点头,“你放心,肯定能找到。”他想着,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定是她心爱之物,他弄丢了,她指不定多伤心。
两人先回武安侯府找,然而只在厅堂外头找到了簪子,却不见香囊的踪迹。
武安侯还坐在位置上,见他们去而复返,皱眉,哑声问:“怎么了?还有事?”
“掉了一个香囊。”秦珣小声说着,并比划了一下,“师父见过的,绿色的香囊,没什么香气了,式样有些旧……”
“哦……”武安侯露出了然的神色来,“确实是见过。那你们找找吧。”
秦珣并没有找到。可惜那香囊年岁久了,也不能闻香寻找。
秦珩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到别处看看。”
在外面,她轻声安慰他:“找不到就别找了。反正你也不戴,塞在袖子里有什么趣味?”
秦珣挑眉,似笑非笑:“有什么趣味?你不知道?”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不知怎么,秦珩竟红了脸颊。朝霞之色从她白玉般的脸颊喷薄而出,她胡乱摆了摆手:“你若是想找就找吧,我冷了,我回车上去。”
她径直回到车厢中,竟是不想再理会此事。
秦珣又寻了其他地方,到底是没有找到。
及至回宫,已经是未时三刻了。
刚一回宫,才休息了不过一刻钟,就有人来报,说是叶太妃求见。
秦珣略一沉吟:“请进来。”
叶太妃进来后,先是寒暄两句,之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已逝的齐王。她用帕子抹了一下眼睛:“快过年了,若是齐王还活着,指不定有多高兴……”
年轻帝王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皇上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丽妃刚去世。先帝想着给皇上和齐王各找一个养母。就差一点点,我和齐王,到底是没有母子情分……”叶太妃说着,又小心擦了擦眼睛。
秦珣双目微敛,他自然记得此事。他还记得当初尚是淑妃的叶氏,因为罗贵妃一句“四殿下克母”而动摇了念头。再后来,秦璋出面,此事不了了之。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太妃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在这宫里十多年,一直没福气怀上皇嗣,也没能生个一男半女。如今先帝也不在了,我这身边啊,孤单得很。”
秦珣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叶太妃同他说这些做什么?难道叶太妃也知道了父皇被下药一事?他沉声道:“叶太妃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
“我娘家有个侄女,乖巧老实。她父母不在人世了,倚靠着叔叔婶婶生活。我想能不能把她接进宫,也好跟我做个伴儿?”叶太妃一面说着,一面暗暗打量着年轻的帝王。
秦珣黑眸沉了沉:“些许小事,太妃自己做主就好,不必再知会朕。”
他记得之前也有后妃的娘家亲眷到宫里来。叶太妃没说错,宫里那群太妃们,一个个无儿无女。她们年岁也不是很大,偶尔找亲眷来说说话,解解闷,未尝不可。
“皇上这是同意了?”叶太妃一脸惊喜。
秦珣一笑:“当然。”
叶太妃喜出望外,她就知道,她搬出齐王来求他,肯定一求一个准。她连连道谢:“多谢皇上了,皇上可真体恤。”
秦珣摆了摆手。
叶太妃又是一笑:“皇上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改日叫我侄女来拜见皇上。”
“那倒不必。”秦珣一笑。叶太妃的亲眷,他没有见的必要。
叶太妃心愿达成,喜气洋洋离去。
不见?那怎么成?她那侄女,肯定是要见皇上的啊!
章华宫里头储着的那个“未来皇后”,容貌上像齐王,可她娘家的侄女叶清,容貌清秀雅致,的确不大像齐王,但是叶清有一点是“未来皇后”所没有的——性格。
叶清的性子,不夸张的说,和当年的齐王,十分相像,俱是老实寡言,胆小木讷,孝顺心善。
叶太妃心想,这样的姑娘,其实很招人疼的。
如同她告诉新帝的那般,叶清父母双亡,在叔叔婶婶手下讨生活,如今都十八岁了,还未定亲。要说叶家是先帝生母的娘家,先帝也抬举过,可惜叶家儿郎不争气,现在已有衰败之势。好好的姑娘,也曾是皇亲国戚,竟没有好儿郎来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