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刻钟,宫里散值的官员也都出来了,三三两两,抬轿的抬轿,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一路匆匆走过来,饥肠辘辘地赶着回家吃饭,没成想却被堵在了半道上,听说前面被两辆马车给堵住了,车马排了好长一队。
官员们听了心里直骂娘,不知又是哪个纨绔子弟在兴风作浪,恨不能直接冲上前去将他们一一揪开,好让出路来。
晋王赵羡与寿王赵瑢正好也在这等待的队伍之中,赵羡听闻前面是被马车堵住了,便道:“改道回府。”
车夫立即调转马头,赶着马车绕了路,而赵瑢听了这话,也道:“不要在这里逗留了,改道。”
但见那下人吞吞吐吐,似乎还有话没说,他便觉得有异,道:“怎么了?”
下人道:“堵在路中间的,好像有一辆马车,是咱们府上的。”
赵瑢听罢,顿觉头疼不已,忍不住以手按了按眉心,确信没有跳得太厉害,他又问:“另一辆是谁的?”
“是宫里的,小人打听到,车里的人是乐阳公主,两人堵在路上,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却说那厢姒眉看了看赵玉然腰间的竹管,道:“把那个给我,我就让你过。”
闻言,赵玉然昂起下巴,道:“大言不惭,凭什么给你?我赵玉然还从没有怕过别人。”
第120章
这僵局最后还是被打破了,赵瑢亲自出面,赵玉然见自己的兄长来了,不得不给几分薄面,而姒眉如今毕竟是住在寿王府,也还是有分寸的,事情就这么看似顺利地解决了。
岂料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晋王府的大门就被敲开了,姒幽还未睡醒,赵羡披衣起来,黑着一张脸去了花厅,赵玉然正坐在那里,托着下巴愣神。
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赵羡没好气道:“你这一早的,折腾什么?”
赵玉然慢悠悠地回过头来,她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眼下青黑,整个人精神万分颓靡,好似要一头栽倒似的,把赵羡略微惊了一下,道:“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赵玉然幽幽道:“阿幽呢?我要找阿幽。”
赵羡道:“她还未起,你这是怎么了?”
赵玉然欲哭无泪:“皇兄,我一整夜都睡不着,我想找阿幽。”
闻言,赵羡立即警惕起来,严肃道:“你睡不着,找你皇嫂做什么?”
他刻意说了皇嫂二字,赵玉然自然听出来他话里话外的醋味儿,只是她困得太难受了,哭丧着脸道:“没什么,就找皇嫂说说话,别的什么也不做。”
赵羡看她那疲惫的模样,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道:“随我来。”
赵玉然立即屁颠颠地跟上去了,等到了房里,她便直奔床榻而去,赵羡拦都拦不住。
姒幽正半睡半醒间,忽然听见一声呼唤,将她惊醒过来,待一睁眼,正看见赵玉然坐在床头位置,苦兮兮地望着她,道:“阿幽,你帮帮我罢。”
“那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给我下了什么药,我一晚上都没睡了,我好困。”
姒幽立时清醒了,她起身来,问道:“我交给你的竹管呢?”
“在这里,”赵玉然连忙把竹管拿出来,道:“可这个东西什么动静都没有。”
果然如她所说,那竹管并无反应,姒幽眼眸微垂,立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她披衣下床,道:“你等我片刻。”
说完,便起身绕出了屏风,就着桌上的茶壶倒了茶,随手在茶杯沿上轻轻敲了一记,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很快便融化,无影无踪了。
赵羡见了便心知肚明,问道:“是蛊?”
姒幽点点头,道:“不是什么厉害的恶蛊,这蛊只会让人时时刻刻保持清醒,难以入睡,所以虺蛊才没有反应。”
她将那茶端给赵玉然喝了,没多久,她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直接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自此以后,赵玉然是彻底与姒眉结下了梁子,所幸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有旁人在场,她们便是有心想掐也掐不起来了。
这时候,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事情,安王赵振要从边关回来了。
年初的时候,烈国在边关屡次挑衅,虎视眈眈,情势紧张,所有人都以为要即刻起兵事了,安王更是才过了年便赶去了边关,为的就是怕情况有变。
岂料烈国竟是雷声大雨点小,试探了快一年了,也没什么大动静,眼看秋天已经来了,烈国竟提出要派遣使者访齐,以求结两国之好。
这莫名其妙的一出,让整个大齐所有的官员都惊掉了下巴,明明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怎么事到临头突然服了软?
倒是靖光帝分外镇静,大手一挥,来访可以,朕派兵马一路护送使者团进京,于是安王赵振就这么护送着烈国使者团回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