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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偏头疼+番外(99)

往前,越来越多的人,确切的说,是尸首,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首,血,到处是血,大多,已与雪凝在一起......

眼睛一阵阵刺疼,但是我坚信,在找到易南前,我眼睛绝不会有事,我还没有见到易南,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呢?这样想着,再看到血,已没了先前的恐惧。

身后,翻过的一具具尸首又重新被雪覆盖,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害怕,他们全都逃不过易南的剑,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在翻到第一百二十三具尸身时,我看到了易南。

他满脸是血仰躺在雪里,身上插了三支箭,衣衫被刀剑戳破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洞,洞口,还再往外冒着紫血,瞬间就消融了上面的落雪。

他双手各攥着一把剑,右手里的剑直直插在雪地里,看样子,他是在尝试着站起来......

这一刻,我非但没有哭,反而笑了出来,我边笑边用手擦拭着他脸上的凝血,“易南,我终于找到你了。”

好多血,我怎么擦也擦不掉,最后,我干脆抓了一大把雪在他脸上使劲儿揉搓,血与雪混在一起,终于,流了下来,露出惨白的脸。

我跪在雪里,凑了上去,贴上他早已冻僵的脸颊,感觉不到一丝呼吸。我咬着他的双唇,颤着手探向他脉搏,一下,两下,微不可察的跳动。

易南,终究没有丢下我。

他浑身血污,身体越来越冷,我感知着他弱的几乎没有的脉搏,头脑异常冷静:他身上插着箭,我不能背他,他全身上下都是伤,我不敢随意拖动他......

我捧着他的脸卧在雪里想了一想,提了口气,去掰他手里的剑,他右臂悬空,右手死死握着竖直插^进雪地里的剑,我怎么掰,都掰不开他的手指。

我转去掰他的左手,还是掰不动,我急得出了一层汗,张嘴咬住他左手,又伸手掴了他几个耳光,直到他手上新出了血渍,我松开嘴,哭着说:“你把手松开,易南,把手松开,我是阿悬,你不认识我了吗?求求你,把手松开......”

他突然低低哼了声,左手动了一动,我欣喜若狂,发了疯似的趁机把他手指一一掰开,抽出剑来,再去掰他右手时,他又没了反应。

我提起剑,趴在他耳边说:“易南,你先撑一撑,我去找个架子把你挪到干净的地方,再给你包扎伤口,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若我回来发现你死了,我也会立马自刎的,反正你受着伤没我跑的快,届时,谁先到奈何桥还不一定。”

他又哼了声,我只当他是同意了,拎着剑向坟地跑去。

昨夜待的那个坟洞,再往下扒一扒,就能扒到棺材,雪已有两三尺厚,把易南放在棺材板上,拖到这个避风遮雪的坟洞,应不是件难事,到时,我再为他细细清洗包扎伤口。

我的易南,还会再回来。

存着这个意念,我硬着头皮手脚并用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刨坟坑,终于,露出了一个棺材头。我又往下刨了三尺,掉了漆的棺材吱吱呀呀着露出了全貌,看样子,已有些年头。

我搓了搓手,抡起剑劈向棺材,边劈边哆哆嗦嗦念叨着:“这位前辈,我不是有意要抢您房子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个小人一般计较,您是何国人氏?天下五国的银票我都有,待会儿全烧给您,您在那边先花着,待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给您老重新修个更大更好的房子的,你们那边也有客栈吧,您收到银票后,挑个风水好的客栈先暂时住着,这些时日,要委屈您住在客栈里了......”

我絮絮叨叨念叨的功夫,已劈了数块棺材板,挑了个块头大的结实的,一把抱住奔向易南身边。

他身上重新覆盖了一层厚雪,我小心翼翼帮他抖落掉,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搬到棺材板上。我脱下披风,揉搓成绳栓在腰间,再绑到棺材板两端。

狂风肆虐,大雪纷飞里,我弓腰埋头咬着牙拖着棺材板向着坟地一步步挪去。

待挪到那个坟坑时,天已全黑,我浑身湿透,被风一浇,又冻结在身上,我瘫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连绵起伏的鞭炮声,我方意识到,已是除夕夜了......

我恍了一恍,不敢停歇,抖开包袱,里面尚余几包干粮、两袋银子、一包细软首饰、一沓画着草药的图纸、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个空着的水囊。

我用剑把剩余的棺材板劈成小块儿,开始用纸引火。

待生好火,我才哆嗦着摸出宴帝给的几张银票,全烧给了坑角的那架骷髅,顺便捞了一个陶瓷罐。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先人生前肯定很清贫,陪葬品只有这么一个陶瓷罐,不知道是不是讨饭时用过的,可,若是他/她是讨饭的叫花子,怎么会有人给他/她安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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