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过?你自始至终娶的都是斯年,易南不一样,他是先和我成亲的,他,他......哇......”
我扯着嗓子干嚎了一阵,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宴帝伸腿挡了一下,我摔了个狗啃泥,趴在了地上,“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找他。”
“要走,也要收拾下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你要和我一起去周国?”
他斜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整日里这么闲的,喏,我倒是可以给你拨几个侍卫。”
我领了旨意,去屋内慌忙着急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包袱出来,“可以了,走吧。”
宴帝头也没抬,“侍卫不好叫,最早,也要明日了。”
我把包袱丢在桌子上,头埋进包袱里哼唧着,过了一会儿,听他道:“非走不可吗?”
我双手捶着桌子直晃,“非走不可。”
又过了一会儿,他如常道:“明日,朝中有事,我就不过来了。”
“侍卫呢?”
“他们过来。”
“那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侍卫?”
“这么长时间,这院子有外人来过吗?”
好吧,我哼唧到天黑,替他收拾散乱的奏折时,随意翻看了下,所有的奏折,无一例外,全部被他打了个叉,给驳了回去。
我扁了扁嘴,“做你的臣子,真是难为的要死,这奏折......”
他揉着眉心,有些疲态道:“这些,都有问题,他们,越来越不中用了。”
“是你要求太严苛了吧,我瞅着他们提的建议倒是不错。”
他不置可否轻摇着头,冒了一句:“其实,你的解药送过来时,我便听闻了易南要成亲的事情。”
我攥着奏折,抬眼疑惑的看向他,他轻笑道:“考虑到你眼睛将将恢复,不宜操劳奔波,不宜情绪波动,就一直拖到了现在,加之天气炎热,暑气重,不宜赶路,现下刚刚好,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他说的极其诚恳又有道理,我哦了声闷闷收拾着奏折,他又道:“这院子,是留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留给我的?”
“怎么?你要看房契?”
我哼了声,“我不回来了。”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我一定能把他带走。”
“万一......”
“没有万一!”
他揉着额角,从身上摸出一个牌子扔给我,“身份文牒,你收好,你要时刻记着,你不再是周国七公主,七公主的事情,对谁,都不要提,她已是个死人。”
我捡起来,上面赫然印着“殷悬”两个字,我抬起脸,他眉毛一挑,“怎样?是不是高贵典雅了许多?”
我扁扁嘴,“马马虎虎吧。”
又坐了一刻,宴帝作势起身要走,“小黑,你要带走吗?”
我看了看窝在他怀里极其温顺的小黑,“路上不好带,留给你吧。”
他唔了声,不阴不阳说了句:“小黑会想你的,得闲时,过来看看。”
说完,他把小黑放下,径直拂袖走了,落下了一桌的奏折,“诶诶,殷煜珩,奏折你不要了吗?”
他头也不回,“先放着吧。”
第二日我走时,宴帝没有过来,我等了一等,他还是没有来,我坐不住,拎起包袱随侍卫动了身。
出了城门,我往后望了望,城墙上一排手执长矛纹丝不动的侍卫,一一看过去,没瞅见宴帝的身影。总觉得,背后胶着一束目光,待我望去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只是我的幻觉。
其实,昨晚,我想问一问宴帝,成亲前夜那次,他是真的醉了吗?
我想了好几想,始终没有问出口,若他说是,我又吃了次闷亏,若他说不是,我,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尽是尴尬。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到达周国都城时,已过去了半个月,我顾不得捯饬自个,风尘仆仆直奔太师府。
太师府守门的两个小哥很是死板,我好赖话说了个遍,他们就是不让我进,青天白日之下,死皮赖脸硬闯,因没带随身武器,被他们手拿大刀赶了出来。
我打发了一路跟随我来的那几个侍卫,他们抱拳道了声珍重,各自离去,走到拐角时,又意味深长瞥了我一眼,我觉得,他们的眼神流露出八个大字:好自为之,自求多福。
我买了一屉包子,在太师府对面找了个绝佳的位置,蹲在地上边啃包子边守株待易南。
守门的一个小哥拿着大砍刀过来,说啥也不让我在他们府门前啃包子,我叼着包子一步三回头的蹿到府门数丈远的一棵树下,嗖嗖爬到了树上。
小哥把刀别到腰上,往手心上吐了口唾沫搓着手就要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