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有些大,我脑袋一时运转不开,呆愣在椅子上。
“不出几日,周国也会举行一场像模像样的葬礼,毕竟,死的是周国的七公主,哦,现如今的周国太子是当年的襄王。”
“怎么,舍不得公主这个身份?还是舍不得宴后这个位置?”
太过于突然,我不敢相信,“你是说,以后,再没有人要杀我了?我,安全了?”
“暂时安稳一阵子,善后的事情,就要看周国太子了。”
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扑过去,晃着他的衣袖,语无伦次道:“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是不是,父皇信我了?是你说服的三哥吗?我......我......你的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可怎么办,哦,那个,那个你去了周国吗?那你见到易南没有?他怎么样?有跟着你过来吗?”
宴帝从我手里抽出衣袖,“你手上脏死了,葡萄汁全黏我衣袍上了,这衣袍可是第一次穿。”
我又扯住他的一角衣袍,“我给你洗。”
“你瞎着,也能洗?”
“我眼瞎,又不是手瘸。”
“也是。”
瞬时,我头上多了件衣袍,“喏,去洗吧。”
我把衣袍从头上扯下来,随便揉进怀里,“你,你现在就脱了?”
他笑的很淫^荡,“反正你也看不见,有什么好脸红的,再说,我又不止穿了一件,不信,你过来摸摸。”说着捉起我的手,往他身上引去。
死不要脸,我及时挣脱出来,抱着衣袍踉跄着躲开,在院子里晃悠了一圈,“那个,水缸水盆在哪里?”
他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在和谁说话?”
“你啊。”
“哦,我以为有谁名字叫‘那个’。”
是我太过于没礼貌,“宴帝,水缸水盆在哪里?”
他慢悠悠走过来,“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院子里,不要叫我宴帝。”
我忖了忖,“恩公?”
默了一默,他说:“殷煜珩。”
“什么?”
“我的名字。”
“殷煜珩,水缸水盆在哪里?待会儿葡萄汁液渗进去就难洗了。”
哐当,哗啦啦。
盛满水的水盆搁在了我面前,我蹲在水盆前摸索着揉搓着袖口,待洗好一个袖口,我又摸向另一个袖口,可劲儿的在水盆里揉着,“殷煜珩,你这次回周国有见着易南吗?他是不是已经来宴国了?”
“你觉得,易南一个小小的侍郎有资格参与到两国机密之事?”
我扁了扁嘴,“侍郎官职不小啊,再说我和他......”
他不耐的打断我,“我只见了周皇与太子两人,待了不足一个时辰。”
“太子,三哥吗?三哥肯定知道易南的消息,他就没有透露给你一点点吗?”
“当着周皇的面,太子向我透露周国一个侍郎的消息,你觉得,我们在闲话喝茶吗?”
我把衣袍都按在水盆里,“可是,可是,你们不是在谈论我的事情吗,既然谈论到我,怎么会提及不到易南,我们已经成亲了啊,我,我是他妻子啊。”
宴帝往水盆里添了些水,水溢了出来,流到我的脚边,鞋尖稍稍湿了些,袜子不太舒服,我挪了挪鞋子,听他低沉的声音道:“你们,成亲了?”
虽然没有多么隆重的仪式,虽然没有圆房,但是我们确确然然成了亲的,我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
“易南伤好了后,在西佛国,所以,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易南的消息吗?”
他没有应声,踱步离去。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易南,死了吗?所以,宴帝才不肯告诉我,我无意识的揉搓着水盆里衣袍,眼泪止不住的流。
易南真的死了,我怎么办?可是他明明说过,只要我不死,他就绝不会先死的,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又要骗我。
不知过了几时,宴帝重新步过来,在水盆前停下,“半个时辰了,你一直拽着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洗,再洗可就烂了。”
我吸着鼻子仰脸,问:“易南是不是死了?”
他讶异道:“你哭什么?唔,是了,你是今儿个死的,头一次瞧见给自个哭灵的,也算是长见识了。”
我把衣袍丢进水盆里,一屁股坐在水湿的地上,哇一声哭出来,“你告诉我,易南是不是死了?”
待我嗓子哭哑了,他方说:“他活的好好的,你咒他死干嘛,他死了,你这个样子,也不太好改嫁。”
“他没死?那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他的消息吗?他既然没死,怎么不过来找我?”
他蹲下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说:“我方才说周皇与太子没有告诉我有关易南的消息,这个是没错,但,我自个去查了,他在太师府中,没病没伤,挺好,当时情态较为紧急,我就没有露面。他现在不来寻你,自有他不来寻你的理由,你且等上一等,过些时候,他再不来,大不了,你过去找他,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