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亲嫁暴君(84)
皇后对众人:“不要害怕,只是一封诏书,你们认了,今日就能出的去,我们…我们还能继续过日子。”
目光点过每个人后,她抬眼看向二皇子,目光闪动,是在恳求。
她平生与她的夫君一般平庸,更一般自私凉薄。浑浑噩噩了大半生,到了末路,就让她最后做一些事情,争取一些事情吧,到底算是在红尘里清醒一回。
……
独孤侯跟在那人身后一路穿过街巷,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落叶,干叶剐蹭地面的声音凄凄历历,宛如有人在啜泣。
他不由想起今夜发生的一切。承德殿白玉长阶上,大家都跪着,亲眼看见那个大奸臣从宫殿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各位大人都跪着做什么?”
“陛下龙体欠康,实在不便召见群臣。”
“各位大人都回去吧。”
“朱大人。”
“王大人。”
“李大人。”
“夜深露重,都回去吧!”
汪淼嘴角含着阴笑直起腰,他的卫兵从四面八方而来,身披盔甲手握腰刀,勤勤恳恳地为定国公劝导群臣。
终于,在他们的“劝说”下,有些人回去了,有些人被带走了。过半个时辰,又有人主动离开,有些人以头抢地被带走。过半个时辰…
直到就剩他们几个了。
汪淼走上来,站在他面前,俯视他,抚着胡须,笑意满满。
那一刻,他第一次知道,人心是可以“咯噔”一声的。
“唉!”街道上行走的独孤侯摇头叹出好大一口气。
“叹什么?”身前那个人侧过头拧眉没好气地问他。
叹你主子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独孤侯腹诽,没说话。
转过街道,绕进巷子,独孤侯突然看到了前方一栋门楼上挂着的锦旗。
“为什么带我来驿站?”
“你会知道的。”
带着满腔疑惑往前走,回荡巷中的吵闹声越来越响,几个粗犷高昂的人声此起彼伏吵吵闹闹,叽里咕噜叫喊了一堆,没一句汉语。
独孤侯恍然,止住步伐,停在门口。
“里面是朔北的来人?”
“是。”
“他们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瓷器打碎桌椅碰撞,响遍街头巷尾,里面的人叫骂得更凶了,火光从窗户纸透出来喧嚣直上,简直要冲破屋顶。
“嚷一夜了。”带他来的人扶住脑门,无奈地说:“宫里这么多事根本没空见他们,他们等得急了,叫嚣着要把驿站全砸了,再一路杀到皇宫去,把陛下从病榻上拽起来。”
独孤侯不敢置信地望他:“你们就不做什么,就任凭他们这样胡闹?”
那人乜他:“做什么?都是贵人,得供着!懂吗!”
独孤侯噎住,他知道汪淼为什么要找他来了。
“你,进去和他们说说,务必安抚好。”
敲开门,宽大的身形,虬结的肌肉,蜜合色的皮肤,迸发嚣张的火焰刹时熄灭,朔北的来人都停下动作,转过脸来看向门外的两人。
目光碰撞的刹那,独孤侯想起了当日的情景。最前面这人,不就是当初要他卸货的朔北人!
“小老头!”巴图也认出他来,捧腹哈哈大笑。
扔掉手里的刀,大步上前,一把拦住他口中的小老头的肩膀,把他干瘦的小身子酿酿跄跄地揽到怀里。
“巴图…巴图将军…”独孤侯差点喘不过气来。
巴图却高兴坏了,憋了一天了,总算来了个熟面孔,不然他真的要砸了这狗/娘养的地方!把大周皇帝从皇宫里拖出来暴打!
“你,来陪我们喝酒!”朔北人都哈哈大笑。
“唉!”独孤侯身子一闪,总算出来了。
满屋的朔北人停下来拧眉看他,像几头野熊在看人。
独孤侯整整衣服。“既然各位来了我大周朝的地界上,总得要先尝尝我大周朝的好酒,也让我们尽地主之谊。”一抬手:“来两坛女儿红!”
“这是我最喜爱的酒,各位尝尝与你们的马奶酒相比如何?”
到底是混迹官场半生,很快从容自若。
朔北人愣了一下,缓缓坐下来,为首的巴图拿眼睛一瞟独孤侯。
这小老头,有点意思!
……
朔北国的汗王卧帐内,沈鸢不住地翻身,梦魇缠扰着叫她不得安睡,又令她难以醒来,手抓紧了被沿起伏褶皱从她拳心散开。
忽地一声轻响,橙黄火星从火折子迸出,点燃了烛台,帐里继而明亮起来。
沈鸢翻身得愈发猛烈,来来回回口中梦呓,脑门已浮出一层亮晶晶的细汗。
“殿下,殿下。”
耳边有个轻柔的女声呼喊。
“啊”
沈鸢发出一声低呼,挣脱梦魇的束缚醒过来。
“您做噩梦了吗?”玉姿的面孔出现在床头,关切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