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戏精夫人(53)
清许忧心忡忡的:“我有极要紧的事,劳烦小哥行个方便。”
“小人并非为难小公子,只是主子们确实不在。”
祝清许点了点头,神色落寞,少年人的身影分外清瘦萧索。
宋雀见过清嘉,那位美丽娇弱的祝小姐,他们姐弟生得相似,眉目间氤氲着令人生怜的脆弱感,宋雀心生恻隐:“公子有事,可留下口信,小人若见得公爷,自会代为转达,天色已晚,小公子还是早些回府罢。”
清许客套一笑,并未多说,只道了句谢,转身离去。
清嘉之事,他自不会与外人所道,一是事关女子清誉,二是他不放心将此事交给任何人,他站在远处,打算继续守着。
忽又想起清嘉的只言片语,猛地转身,疾步奔至门前,道:“小哥,宋谅先生可在府内?”
“谅爷?”宋雀愣了愣神:“也是巧了,他今日才离府,此刻并不在。”
清许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抬眼望天,群星黯淡,月亮亦被云雾遮笼,少年深觉恐惧迷茫,前不见路,又深深厌倦无力回天的自己,自幼便是清嘉照顾他,如今她深陷泥潭,自己竟无能为力。
宋雀见他脸色发白,忧心道:“小公子,您无事罢?”
清许抿着双唇,并未回话。
宋雀想了想:“谅大爷今晨离府的,说是去迎公爷返京。”他语重心长地劝:“兴许小公子明日来,咱们公爷便回来了。”
祝清许黯淡的眸中顿时生了光彩。
宋星然回京了!
回来便好,只要回来,只要他耐心等着,总能见着的。
他双手抱拳,郑重地朝宋雀道谢。
宋雀从未受过官家子弟的礼,脸上露出尴尬怔忡,他回过神来时,祝清许已然远去。
少年人的背影,挺直如松,仿佛方才的寂寥似一扫而空,宋雀挠了挠头,没再理会这个执拗的少年。
清许得了宋星然回京的消息,铁了心要在国公府门前扎根。
若回了府,也不晓得他那丧心病狂的爹会否连他一道软禁,更害怕他稍离的瞬间,宋星然便回来了。
春夜的风仍残存着料峭,祝清许掩了掩衣襟,觉得等待的时间有些难熬。
空气中飘出一阵辛辣的的香气,大约是胡辣汤。
腹中便传来一声鸣叫,清许吸了吸鼻子,循着香气望去,原是个小贩推着车缓缓靠近,他也不叫卖,应是夜黑,收摊归家。
本也没有觉得十分饥饿,但他也在外等了半日,米水未进,食物的香气传来时,饿意便来袭,清许咽了咽唾沫,踌躇片刻,终究是上前问:“老丈,这汤羹还卖么?”
那老丈倒很爽快,三文钱便舀了满满当当一碗胡辣汤。
清许是江南口味,并不喜欢辛辣之物,但饿极时囫囵灌了一口,又被狠狠地呛着,捧着粗瓷碗狼狈咳嗽。
也便是他低头咳嗽时,耳畔突然响起了奔马之声,他抬目望去,街道尽头,两男子骑着骏马疾驰而来,清许的心霎时便捏在一处,手上的胡辣汤啪啦一声落在地上。
夜色还浓,清许尚瞧不清来人面容,但清许心弦骤紧,直觉那人便是宋星然,步伐纷乱地跑上前去,果见车马真在信国公府门前缓缓停下,清许脑袋嗡地一声,慌乱道:“国公爷!”
宋星然扯着缰绳回身,他高坐于骏马之上,紫袍玉冠,神色疏冷,似玉山朗朗,他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觉得有些眼熟:“你是谁?”
祝清许甩开袖袍,举手做揖,深深地朝宋星然鞠了一躬:“小生名唤祝清许。”
宋星然眉头深锁,祝清、许?
少年清瘦冷清的面容与女子清灵脆弱的模样重合,清嘉曾提及,她有一年岁尚小的兄弟,大约便是眼前的少年。
少年人神色焦灼,分明忧虑,他漏夜前来,定有要事。
宋星然心中便升腾起不祥之感。
只怕清嘉出事了,无法脱身,这才遣他求助。
她早前伤重,旧伤未愈,也不晓得又遭了什么委屈,宋谅只说,清嘉被接回了祝家,再无旁的音讯传来。
如今……
宋星然心下一沉,眉头深深拧起,自马上翻下,揪起少年人的衣领,沉声问:“到底何事?”
他身上还穿着紫色官服,一身威仪,神色傲然若天上冷月,祝清许心中忐忑,讶异于他剧烈的反应,忙掏出清嘉交付的墨色玉佩,捧在手心,恳切求道:“我所言非虚,求国公爷救我姐姐。”
“救?”
生怕宋星然拒绝,清许并不挣脱,无比沉痛的:“姐姐被软禁家中,无法脱身,遣我来求您,祝满卖女求荣,要将姐姐嫁给赵严。请您帮一帮她。”
宋星然面黑如墨,将那墨玉抓了过来,猛然松开清许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