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129)
张恶虎惊道:“你……你怎地了……”
孟翠桥道:“没什么,只是刚才被石块压到,擦伤些许。”
张恶虎大为关切,忙去脱他身上披着的黑色衣衫,见是贴身穿着,里头便是赤|裸的白皙肌肤,上面有不少擦伤破损的伤口,张恶虎心疼不已,恨不得代他受伤才好。
孟翠桥微笑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涂点药,过几日就好了。”
张恶虎柔声道:“我给你涂。”取出芙蓉露凝膏,小心翼翼给他涂抹,怜惜道:“你身娇肉贵,多半没受过什么伤,被大石块压到,必定痛极了……”
孟翠桥笑道:“怎么没受伤,我腿上的伤你忘了么?还有,我小时特贪玩,还闯夜禁,被巡夜的捉住,挨过板子。”
张恶虎笑道:“你竟这样大胆?”擦到他腰间时,忽见左腰眼一片白玉般的肌肤上,有两道浅浅的旧疤痕,形状参差不齐,仔细瞧,却是两排小小的牙印。
这牙印不是张恶虎咬的,他立时想起孟翠桥对他坦白过以前的风流韵事,暗忖必是哪个妓|女在他身上留下的,顿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醋味,顺手就把他腰带扯下,一只香囊从腰带中滑落,囊中花瓣散满一地。
孟翠桥大吃一惊,慌忙扑去拾捡。
张恶虎笑道:“小小香囊,又不是甚宝贝,何必如此着急。”却见散落的花瓣中夹有一张小小的长形纸条,捡起一看,上面写有两句诗:“花想月儿月随花,咫尺相遇共天涯。”诗句从未听过,纸条倒颇眼熟。
孟翠桥见他捡了纸条,慌得夺过,脸蛋瞬间通红一片。
张恶虎又想了一会儿,才记起道:“那是不是红娘子庙的签文?”
孟翠桥红着脸,半晌方点点头。
张恶虎笑道:“你几时又去求签了?”
孟翠桥犹豫道:“咱们在红娘子庙第一次见面……那时我求的……”
张恶虎道:“咦,我记得你那次求的好像是什么三世芙蓉,什么风雨人烟的……”随即醒悟道:“啊,原来你那时是骗我的。”
孟翠桥歉然道:“对不住啦。”
张恶虎早给他骗惯了,也不如何在意,问道:“这两句诗是甚意思?”
孟翠桥想了想,把签文塞到他手上道:“你自己瞧。”
张恶虎肚里没几两墨水,如此一目了然的打油诗硬是半日没看懂,待要问孟翠桥,却见他一张脸蛋直红到脖子,简直像煮熟的螃蟹壳,还道他生病了,忙拉过来摸额头道:“怎么脸红成这样?”
孟翠桥道:“我没生病……”轻轻道:“这两句诗说:花儿想着月儿,月儿追随着花儿,他们相距便在咫尺之间,只要见面了,从此便可永不分离了。”
张恶虎摸不着头脑道:“月儿在天上,花儿在地上,它们怎会只相距咫尺,还遇上了?”
孟翠桥嗔道:“你不懂便去问白公子。”拧过头不去看他。
张恶虎与他相处日久,素知他虽作女装,却是个爽快之人,一向不拘小节,连旧情史也全不介意说出口,脸皮之厚简直登峰造极!但若一涉及与自己的情爱,陡然就变得如同小女儿般腼腆。此刻见他又扭扭捏捏起来,说不定是与自己有关的东西,想:“诗人古怪得很,喜欢拿些花花草草来做比方,好比那闭雁羞花,沉鱼落月,与女子相貌何干,偏生拿来作比喻,嗯,花想月儿月随花,花儿和月儿一定也是指人,红娘子庙求到的签,必是指情人。”他还是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说错了,当下更不言语,苦苦思索两句诗的奥秘。
孟翠桥见他认真思索,心中轻轻道:“傻老虎,花儿是我,月儿是你,那日我在红娘子庙求签,偏生碰到了你,可不是咫尺相遇么。”
第57章 倾心
孟翠桥在赋音楼阁,因容色无匹,文采风流,成为“天下第一花魁”美名扬!不少外地客人慕名而至,一掷千金,只为一睹佳人风采!客人多了,赚到的钱就多,短短数年间,他悄悄积攒下不少财富,待及弱冠,逐渐萌生退意。
但一来,“孟桥妆”是赋音楼阁的摇钱树;二来,燕天然对孟翠桥爱恋已久,艳上妆也希望孟翠桥能嫁给儿子,作她的媳妇,母子两都不愿放他走。
孟翠桥使尽各种手段,想方设法脱离赋音楼阁。
燕天然颇精明,硬是没中计,他甚至想:“桥妆已非二八少女,我只要不放她走,随着年岁增长,她想嫁人了,说不定就回心转意,答允跟我一起。”
可孟翠桥是男子,虽扮作女子,却并未有与男子断袖分桃之意,况且他看待燕天然,如同看待亲弟弟般,怎能嫁给他?为此常十分苦恼,又不想一直在赋音楼阁里耗着,再过几年老了,凭谁都能看出他是男子,岂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