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她猛然站起。
“在下总算在苏小姐的心里还占了一席之地。”迟玥恒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不过在外头你还是唤我迟公子好了,切莫太过高调,以免早来横祸。”
锦夜瞪圆了眼,怎么都觉得荒谬,堂堂大迟的王爷找她做什么?心里如是想,嘴上也脱口而出:“九王爷有何贵干,莫不是千里迢迢来找我喝一杯茶的吧?”
迟玥恒摸了摸下巴,但笑不语。
锦夜凉凉道:“若是王爷想这么一直干坐着直到天色暗沉,小女子就不奉陪了。”起身欲走。
迟玥恒倏然大笑:“你果然同我想的一般有趣,难得难得。”他边笑边摇头,那眸中的神采却是愈加清明。直到好一阵子才止住笑意,靠着椅背道:“苏小姐,我是专程来同你商量婚事的。”
锦夜惊呼:“婚事?谁的婚事?”
“你和严子湛的婚事。”
情敌滋生,错综复杂
午后,正是闲暇好时光。
宋府北苑,风景独好,宋汀月倚在凉椅上,葱色裙摆曳了一地,杏眼半阖,唇角微抿。本该是安逸悠闲的画面,仔细一瞧,却又有几分不对劲,其紧皱的眉头意外突兀,难掩心事重重的征兆。
半晌,静谧环境被由远而近的匆匆脚步声所破坏,少年的嗓带着特有的喜悦,不期而至:“阿姐,阿姐!”
宋汀月睁眸,半坐起身子,瞅一眼满头大汗的弟弟,轻声道:“这么大人了,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先把汗擦擦吧。”她递过绢帕,拧眉道:“方才派人过去寻你,才知道你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门,怎的如此开心,又去寻那春晚姑娘了?”
宋景贤撇撇唇:“阿姐你又冤枉我,我就不能为了别的事儿开心么。”语罢,他自袖口摸出一个小锦盒来,献宝似的捧在手上。
宋汀月挑眉,难掩意外:“花宝斋的饰物?”
“这玉簪别名挽碧,阿姐,这可是我砸了大价钱才从那冥顽不灵的大当家手里给买下来的。”宋景贤笑嘻嘻的打开盒盖,里头铺着暗红色绸缎,通体半透明的簪子泛着碧绿,簪饰是雕工繁复的花瓣流苏,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映在其上,呈现点点光斑。
宋汀月愣住,虽生在大富人家,但这般奢贵又不缺灵气的头饰还真未见过多少,女子素来心系于打扮之物,她自然也不例外。当下就心花怒放,摊在手心细细的欣赏,一边还不忘夸一夸那得意的小子:“景贤,算你有几分心思。”
宋景贤笑了笑,忽而从她手中抽去挽碧:“阿姐,我帮你戴上。”他绕到她身后,跃跃欲试:“我还从未帮女子簪过发呢。”
既是自己弟弟,也没什么好避嫌的。宋汀月也由着他,只是等了好半晌都未见动静,不由得转过头去道:“怎么了?”
宋景贤将簪子重新放入盒中,塞到她怀里,笑得贼兮兮:“忽然觉得这个差事儿得交给姐夫做才行。”
“什么姐夫,又在胡言乱语。”她瞪他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
宋景贤拉长语调:“阿姐,圣旨都送到我们府上了,难不成你还没做好准备?”他挤眉弄眼:“老天必然也看到了阿姐对严相的一片痴情,所谓天赐良缘金童玉女,说的可不是你们两个么?”
宋汀月粉颊染上淡淡红晕,眸含秋水,少女怀春,心意再难掩藏。即便身边是朝夕相对的的亲人,被说中了心思,依然羞涩不已:“我……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爹那日早朝回来后,已有碎嘴的奴仆们提到了指婚一事,她在听到这消息之后,久久都沉浸在狂喜中。夜不能寐,念及那个一身傲骨又风采翩然的少年很快就要成为她的夫婿,几乎不敢置信,爹与他积怨颇深,若不是皇帝这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怕是此生不会有交集,孰料幸运依然凭空降临……只不过,在巨大的欣喜背后,仍是有一个心结,令她隐隐之中有些不安。
“阿姐,发什么呆呢?”宋景贤伸长手轻轻推了推姐姐。
宋汀月犹豫片刻,闷闷的道:“不知道为什么,爹还未同我提起过这件事儿。”
“还没提?圣旨上说是这月底就得完婚啊,数数日子也只余下十来日,准备嫁妆,还有嫁衣,都得耗上许多时间,爹为何……”愈说愈轻,他瞅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女子,倏然拉起她的手:“走,阿姐。”
宋汀月惊讶:“去哪里?”
“去找爹问一问。”宋景贤拉起她就走,口气不悦道:“我就不明白了,他天天国事国事,可就没真正关心过我们两姐弟,眼下连你的终生大事都只字不提……”
“景贤!”宋汀月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