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竟然还敢出现!”苏起旺一掌恶狠狠拍在台面上,喝道:“把我未来女婿的玉扳指还来!”
迟玥恒耸肩:“弄丢了。”
“弄丢了?!”苏起旺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态度所激怒,一个箭步就欲冲入柜台后,很快被几个身形高大的人给拦住,他努力伸长着脖颈,在几人间的缝隙中探头:“你给我等着,你弄丢了客人的东西,我看你今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迟玥恒微笑:“这位爷儿,稍安勿燥,在下虽然弄丢了扳指,但是一样可以告诉你上头的名字,你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么?”
苏起旺面色难看的哼哼了两声,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雕着的三个字是什么?”
“严子湛。”
严子湛又是谁?苏起旺纳闷的搓着手。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其实……”迟玥恒笑眯眯的给以迎头重击:“令千金的心上人便是我们当朝的宰相,人称严相是也。”
苏起旺呆呆的站在那里,言语不能。
严相?严相!
不就是那天在太守府里姗姗来迟的大人物么……那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傲决男子竟会是他女儿的心上人么?忆起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孔和其毫不掩饰侵略性的眼神,苏起旺的心不由自主就哆嗦了一下……
这、这让他如何去提亲啊?
“公子,我再替您倒一杯。”十月不动声色的取走迟玥恒紧捏着的镶金玉碗,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迟某人那张因着忍笑而略微有些扭曲的脸孔实在叫人无语,他还真怕那碗会在其用力之下尸骨全无。
迟玥恒收起笑意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柜面上,盯着眼前表情丰富的苏起旺,压低嗓音道:“你可知,我为了替你打听这玉扳指差点丢掉了小命。”
苏起旺微张开嘴,紧张道:“此话怎讲?”
迟玥恒招招手:“当心隔墙有耳,我们小声点说。”待得对方附耳过来时,他才低声道:“坦白说,我这玉鉴师手上的长棱镜算不得精密,所以那日带着那翡翠就去了教我入门的师父家里,想让其帮忙。谁知待我鉴定完毕正想去给你答复,就来了一队官兵,不由分说将我捉到了大牢里……”
“然后呢?”苏起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迟玥恒痛心疾首,哽咽道:“然后我就被狠狠毒打了一顿,我还弄不清状况之时,就见到了严相,他抄起刑部里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武器……”
“我不想听这个啊!”苏起旺不耐打断,急得抓住他的领子,吼道:“你倒是说重点啊!”
迟玥恒拍开他的手,肩膀一抽一抽,同时努力的把头往后转。
又开始演戏了……十月暗自翻个白眼,看着街上已有人驻足观看这形态夸张的两个活宝,便硬生生将头挤入二人间:“爷儿,进来说话吧,我家玉鉴师怕是控制不住情绪了。”
危急时刻苏起旺倒是行动异常的迅捷,从柜台上一跃而过,激动道:“后来严相说什么了?”
迟玥恒皱眉,哀怨道:“他怀疑我是你女儿的……”最后两个字在对方耳边轻轻道出。
苏起旺倒抽冷气:“奸夫?”半晌又意识到失言,捂着嘴小声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太荒谬了。”
迟玥恒眯着眼:“我猜测他们二人已经形同陌路,令千金对严相已无任何留恋,怕只怕严相仍然郁郁寡欢,思念成疾之下就胡思乱想,认为心爱的女子朝秦暮楚,爱上了他人。而这扳指突然在我手中出现,也难怪他会作如是想……”
“……”苏起旺闷声不吭,沉默许久后倏然抬头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我家锦夜必不是那负心女子。”
如今想来,很多事情倒是清楚了许多,那次寿宴上,锦夜见到严相后毫无征兆的就说想要先行离席,而后又失踪了大半夜,直至快天亮了才回府,想必两人是在某处相会。
怪他这个爹不够关心女儿,才会未注意到这些蛛丝马迹,让小两口白白错失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若你女儿不是负心之人,严相为何要怀疑她有了……呃,新欢?”迟玥恒推波助澜,语气试探:“还是说,令千金近来确实是疏远了他。”
苏起旺茫然:“这……锦夜一直同我住在瑶州,连他们两个何时情投意合我都不清楚,平日里她出门也不算勤快,实在看不出来。”
迟玥恒微笑:“怎么说呢,这事儿旁观者的却不好插手,还得让他们自己处理,不过严相公务繁忙,令千金想同他见上一面也是不易。”顿了顿,他换上惆怅口吻:“怕只怕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相聚了。”
“为什么?”苏起旺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