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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与战神(36)

魏子初语气宠溺,“好,都听绵绵。”

一言至此,魏子初环视了蔷薇苑,眼神暗示苏念安。

此刻,蔷薇苑中,并无旁人,苏念安道:“表哥放心,有话可以直说,我身边已无可疑之人。”

她虽是长房嫡女,但母早逝,父亲不管,兄长常年在外求医治病,苏老太太与卫氏早已不把她视作威胁。

只不过,她的存在依旧碍事了。

故此,早在几年前,她身边的仆从都调走了。

堂堂长房嫡女,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婢子,与一个粗实的婆子。

可谓是寒酸至极。

魏子初这才从袖中取出一份褪色的大红色册子,“绵绵你看,这是姑母当初出阁时的嫁妆单子,嫁妆单子一式两份,这一份是留在了魏家,你按着这份嫁妆单子上所列的内容,可以将姑母的一切东西都要回来。”

言罢,魏子初勾唇一笑,对苏念安眨眨眼,“她们若是狠绝,你也可以更绝,想做什么就去做,表哥护你。”

苏念安忽然湿了眼眶。

她上辈子当真愚蠢,竟没有信任外祖母家中的人,反而被苏老太太给蒙蔽了心智。

是啊。

她要去争。

服软是没有好下场的。

苏念安红着眼眶笑了笑,“太好了,表哥你来得正是时候,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魏子初叹了口气,“绵绵,你要是提前写信给青州就好了。你外祖母与你舅舅都寄挂着你呢。对了,苏樱眼下如何?”

苏樱是苏念安的兄长。

有一桩事,苏念安心里没底,但疑心已经种下,便没法根除,她没有隐瞒,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想:

“表哥,我怀疑母亲的死,以及兄长的病皆有可疑之处,可我眼下手头势力有限,只能一步步来。这半个月,我搜罗了一些线索,可暂时无法连在一块,而且,老太太已经开始忌惮我了。”

她索性,不再唤祖母。

魏子初沉吟一声,“我此次前来京都,主要是为了帮衬你,另外,家中着人引荐我去太学,或许能有机会接近一些权贵,届时能帮上你就好了。”

表哥能来京都,且还带来了母亲的嫁妆单子,苏念安已经是欢喜之至。

苏念安,“等家宴之日,祖父在场时,我再着重提及嫁妆一事。但凡是我母亲的东西,一针一线,旁人也别想拿走!”

小娘子一脸凶悍。

魏子初笑着点头,“对,就这么办。”

表兄妹二人正说着,守在月门处的拂柳唤了一声,“大郎君来了。”

表兄妹二人齐齐望了过去,就见苏长安不知几时站在了月门处。

苏长安已至中年,身型消瘦,相貌儒雅,继亡妻之后,他再未娶,亦无小妾通房。撇开他对一双儿女不闻不问之外,倒是个戏文里经常会唱到的痴情人。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他这些年就像是失了魂儿一般,从年轻时候起谋了个闲职,至今无升迁,亦无任何建树。

他虽是苏家大郎君,但存在感委实不明显。

苏家阖府已经适应了他这副吊儿郎当、眉目阴沉之态。

这是时隔十六年,苏长安第一次踏足芙蓉苑。

芙蓉苑是爱妻生前所居,她也死在了这座别苑,想起当年大婚之前,这座院子的修葺图纸,还是他亲手所画。

苏长安的出现,让苏念安与魏子初脸上的笑意消失。

尤其是魏子初。

少年郎沉稳老成,有着成年男子的狠毅,他对苏长安的恨意毫不遮掩。

苏念安还指望着父亲能立起来,她站起身,唤了一声,“父亲,您来了。”

魏子初随后站起身,随意抱了抱拳,算是作揖。

并没有喊人。

态度不可谓不敷衍。

苏长安打量了几眼魏子初。

当真是时光不饶人。

都长这么大了。

与亡妻的眉目有几分神似。

魏子初不喜欢苏长安看着他的眼神,手中折扇用力扇了扇。

苏念安看出来了,她倒是直接得很,“父亲,表哥不喜欢你,你莫要如此看着表哥。”

苏长安回过神,又看向女儿。

女儿这么大了。

他这个当爹的,这些年宛若活在梦里,如行尸走肉,虽时常回府,也活在人间,但实则早已孤独一人,宛若周遭都不存在,他自己与自己过日子。

苏长安仿佛终于清醒了稍许,尤其是上回听了女儿一言之后,他接连数日辗转反侧。

苏长安清了清嗓门,“子初啊,你能来京都,姑父也甚是欢喜,你是来帮绵绵的么?”

魏子初忽然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我不帮绵绵,难道指望你这个当爹的?你自己睁眼看看,绵绵是苏家长房嫡女,可这座院子里有几个仆从?用度是否足够?她都十六了,已是及笄的小娘子,上回落水差点就要嫁给程家四郎,这些事你又可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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