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80)
“主帅,您没事吧。”呈剑见状赶忙上前。
“没事。”徐获摆了摆手,本没想着跟张横计较。
没想到,张横叫嚣起来,口无遮拦:“你小子,快给本侯松绑——卑鄙后生,杀女之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斩杀女流,真叫人不耻。我呸——今日,你要是将本侯也杀了,那本侯到阴曹地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就算到了阎王爷也要告你的阴状。”
徐获怒目,他已经放过了张横很多次。这次徐获是真的怒了。呈剑只看着,徐获一掌掀去,张横连人带椅翻倒在地。无力动弹。
他张横千不该万不该,屡次都以张邯茵为由,来羞辱徐获。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女儿?你真的还记得你的女儿吗?”徐获一脚踩在上张横的身,俯身质问斥责,“她的那座陵冢之下埋着的是什么——她的尸骨,你去找了吗?用她的死,换来的爵位,侯爷做的安心吗?”
张横装作疯癫,其实心下什么都明了。说到底,他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那点脸面。张文忠死后,张家已大不如前,全然靠着襄贵嫔与燕王撑着门面。
本就反对张邯茵嫁给无能豫王的张横,倒是极愿用张邯茵的死,来换取这个兴阳侯的位子。他觉得至少这样,张邯茵对张家还是有价值的。
“此番是陛下传旨,昭告天下。与本侯何干。再者说,战场尸横遍野,寻不到尸首,又或者面目全非的多的是。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唯唯,她没死?”到了这般,张横仍不知悔改的狡辩。
看着无可救药的张横,徐获不觉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再想起那夜廊下,在自己怀中痛哭流涕的张邯茵,徐获只觉这天下无情之人都一个样。赵兖如是,张横如是,徐褚更如是。
“她死了——是本帅亲手杀了她,就死在这刀下,你且闻闻这刀下有无她的魂。”徐获撒了谎,眼看着一切已然没了意义。徐获便没有将张邯茵活着的消息告诉张横。
徐获的刀落下,嵌入了张横身边的土地。
他起了身,这会儿张横安静了下来,想必是被这一刀所吓到。
呈剑轻轻唤了声:“主帅。”明白一切因果的呈剑,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上去给张横一脚,再啐上一口口水。
“把他的嘴堵上,就这么绑着。以后只叫人午时送一顿饭。”徐获此番,是想给张邯茵出出气。
“是。属下领命。“呈剑巴不得一顿饭也不给张横吃。
徐获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掀起帐帘愤怒远走。
过了会儿,方才去伙房准备饭菜的人回来。刚进帐瞧见这阵势,有些惊讶,问起呈剑:“呈侍卫,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呈剑走去,拔出嵌入地上的刀,“你们几个来帮我把他扶起来。”
众人合力将张横扶起。呈剑打开他们拎来的食盒,竟是些好吃食,呈剑挑了几盘素菜留下。
“你们几个,把这剩下的分了吧。”呈剑将饭盒扣上,递还给他们。那几人接过食盒,疑问道:“这不合规矩吧?”
“无妨,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便是。去吧。”呈剑是被方才张横的所作所为气到了,想以此泄愤。
几人听后,连忙道谢:“多谢呈侍卫,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吩咐就是。”
待帐中人走完,只剩下呈剑端着饭菜走向张横身边,说道:“我喂侯爷用膳,侯爷可万不要再咬人。若是再咬人,我这手一抖,盘子落了地。您今日就再无口粮了。”
张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这会儿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他可是怕徐获真的将他杀人灭口。他这兴阳侯还没当够。
呈剑给张横喂过饭出来,抬眼瞧见军正尚致远领了一队人朝着营外去了。
“这尚军正是闹的哪出啊——”帐外看守张横的人,好奇的往远处看去。身边的人跟着附和起,“是啊,这营地外头可只有个俘虏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呈剑走去,看守的人发现呈剑,抱拳叫了声:“呈侍卫。”
呈剑看着眼前的人,吩咐道:“待会叫人将帐内的碗碟收拾下。还有,将人看护好,别总盼着凑热闹。”
“是。”,“是”,看守的人齐声应下。
营外,俘虏营紧挨着营地驻扎,只是进出的关卡,与明德军队驻地用的不是同一个。尚致远领着人气势汹汹的来,俘虏营的守卫看了阵势不对。赶忙遣人去叫瞿汤。
守卫瞧着尚致远开口:“尚军正,您这是——”
“让本官进去。”尚致远不愿与其废话,便没有作答。
“凡事有因,您得说说是什么事?再说说是得了谁的令?属下才好向尚大人禀报,放您通行才是。不然也不合规矩。您也知这俘虏营重地,稍个不留神,就会叫那些个俘虏有可乘之机。”守卫正说着,不屑的瞥了眼尚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