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春芳(79)
“瞿汤?”那人总算开了口,“不认得。”
徐获将身子转了过来,“你们是怎么进的步兵营?”问及此处,那人又不肯开口了。
无庸在旁,有些徐获不方便说的话,只能无庸来说:“你已然是兴阳侯的弃子,东平可是想要了你的命。若老实交代,兴许我们主帅还能留你一命。你可要好自掂量——”
跟了徐获十年,无庸早就与徐获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们是主与仆,更是益友。
那人听进了无庸的话,抬起头回道:“我们几个得了兴阳侯的令,故意被俘后,就一直潜在俘虏营里,静待时机。只可惜俘虏营在明德驻地之外,且有重兵把守,我们一直找不到机会。”
那人顿了顿,接着说:“到后来,俘虏营有人放出消息,说是有几个投靠明德参军的名额,价高者得。我们瞧着是个机会,刚交了钱,就被人安排送进了步兵营。”
“瞿汤。”徐获说出这个名字时,压制不住的愤怒。
徐获接管后骁军的这五年,已明里暗里清除了,朝中各派余孽近百人,徐获因此在朝中树敌无数。可曾几近分裂的后骁军,却也就此在徐获的手中重振雄风。
只是,各营之中总剩下些人,如顽疾难除。瞿汤就是其中之一。
“无庸。”徐获看向无庸,“将他好生看管起来,暂时不要交给军法司。”
“属下明白。”无庸走去,将那人拉起。“主帅,那瞿汤那边——”
“告诉军正尚致远,在瞿汤未能洗脱嫌疑之前,可将其暂时关押。胆敢阻拦者,杀无赦。一切后果,都由本帅承担。”徐获的话掷地有声。
无庸点头应下。掀起帐帘,带着那人离开了。
第37章 战场事(五)
张横那边闹个不停,帐下的东西被他扔了一地,就连呈剑请来为其医治的董军医也被误伤。呈剑无奈,只好叫了几个人,将张横绑在了椅子上。
张横吵闹,绑他的人顺势将嘴也一并给堵了上。
呈剑瞧着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张横,想来今日这病也是看不了。
呈剑不好意思的朝董军医说起:“董先生,叫您空跑这一趟,今日怕是看不成了,您先回了吧。待我禀报过主帅,再做定夺。”
董军医无奈摇了摇头:“也只能如此了,那我先回了。”
“您慢走。”呈剑拱手送董军医离开。
被堵上嘴的张横,依旧呜呜哇哇叫个不停。呈剑实在不解,这么一通下来,呈剑与身边的人都累的够呛。可这兴阳侯这个年纪,精神怎么这样的好。
“你们都先出去吧,让伙房给准备些午饭来。”呈剑吩咐人出去。
“是。”这几个人刚掀开帐帘准备出去。见徐获进来,连忙为徐获让路,“主帅。”,“主帅”
“发生了什么事?”徐获发问。
呈剑还没开口,倒有人抢着说:“这老儿疯癫的很,可把属下几个累够呛。这呈侍卫竟还让给这老儿准备饭菜,要属下瞧饿一顿挺好。”
这话听的呈剑扶额,说话的人心直口快。呈剑也拦不住。
此刻不用去看徐获,呈剑就知道那脸色一定难看极了。可不知者无罪,谁会想到这个草包兴阳侯,就是将军府里那新纳姨娘的爹呢?
说到底张横再混蛋,张邯茵再是个小妾。好歹不算一个,也算徐获半个岳丈不是。加之今日徐获心情本就不好。若是受了责罚,怪只能怪,说这话的人运气不好。
“本帅问你了吗?”徐获厉色,尽管是在七月半的盛夏,也叫人一身寒意。
那人心想大事不好。呈剑看情况不妙,赶忙道:“不是叫你们去伙房,还不快去。”
“是...是...”这几个恨不得立马出帐。可徐获不放话,任谁也不敢断然离开。
“三日劳役,自己去领。”徐获看呈剑解围,便给了个面子。
“属下遵命。”几个人匆匆出了帐,说错话的人站在帐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左右拜拜神仙,今日算是被徐罗刹放了一马,暗暗发誓往后自己定当谨言慎行。尤其是在徐获面前。
帐内。
“董先生,看了吗?”徐获朝张横走了去。
“没有。”呈剑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兴阳侯一直在闹,还将董先生给伤了。想着向您禀报后,再做打算。”呈剑瞧这张横根本就是装的。
徐获听着呈剑说话间,将手伸向了堵着张横嘴的那块布上。
“主帅且慢——”呈剑的阻拦,到底是慢了徐获一步。
只见徐获还未反应过来,那被松了口的张横,一下就咬在了徐获的手臂上。好在徐获穿着护甲,没被伤到,倒是眼前的张横被徐获的护甲硌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