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那些冷淡,那些忽视都是伪装,他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我越发肆意,我并不担心阿澈会不要我,会对我变心,漫长的日子里我开始和染画计划着一次惊心动魄的冒险。
可惜,刚爬上墙就被人逮到了,是太后的人。
“作为皇后,你怎么敢偷偷私自出宫?”
我跪在地上,膝盖好疼,偷偷的抬头望了一眼堂上的两个人,太后说话的时候头上的金步摇一晃一晃,阿澈面无表情的喝着茶。
“漠北和北倾可不一样,不好好给你点教训,下次还不知闹出什么荒唐事。来人,给我杖责二十,回去后再给哀家把女戒抄写一千遍。”
染画磕了磕头乞求道,“太后娘娘,皇后乃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挨打呢?要打就打奴婢吧。”
我看向阿澈,他抿了口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眸子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我什么也看不清。
他这也是伪装吧,我想应该是的。
染画挨了四十个板子,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假装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说是要帮我抄女戒,我忍下胸腔里的酸涩,点了点头。
“公主,你那字怎么写得那么丑?”
我心里不服,拍案而起,“你也好不到哪去。”
染画傲着小脸,得意洋洋的说道,“明儿个太后一看就知道哪些是你写的哪些是旁人帮忙的。”
我明明看到她因为一直坐着,屁股痛到不行,时不时呲牙,却拼命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都怪我,如果当时我真的坚信阿澈是伪装的冷漠开口求一求他,是不是这顿板子就不用挨了。
为了证明阿澈是伪装的,我故意弄死了御花园里的鲤鱼,那是太后最爱的鱼。
我又跪在慈宁宫里,太后又是一阵说教。
她终于又要给我判刑了,“罚你一个月的月银,在外头给哀家好好跪上一个时辰。”
我看着阿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表情,淡薄的唇没有张合之欲。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请皇上宽恕,母后宽恕。”我仍然心存希望。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你自己看着办。”
他默了一会,沉着道,“就依母后所言。”
我朝他磕了个头便起身去了外边的庭院罚跪,毒辣的日头照得我皮肤火辣辣的疼,阿澈离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一个眼神也没有。
我睁着眼仰头让那阳光刺进眼里吸干多余的水分,告诉自己,他这是伪装。
☆、第四章
我在阿澈的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太后命人将我带回寝宫,阿澈还没有醒来,而我想问的也没有得到答案。
三月渐离,那院子里的桃花渐渐凋谢,我踩在那软绵绵的花瓣上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我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阿澈离去的背影,那么坚决那么无所谓,像是看了一场戏然后剧终离场。
这样冷漠的他为什么对我改了称呼,为什么不顾太后的反对总要腻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主动带我出宫,那位故人到底是谁,那首曲子又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现在对我不再伪装,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越想越害怕,甩着手里的鞭子抽到那桃树上,树干被鞭子拉出一道伤痕流出了点点树汁。
我问低头不语的秋竹,“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前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她惊恐的睁着双眼,死死的咬着嘴唇低声道,“奴婢不知。”
不知?那就是有了。
心中的害怕像是一颗毒瘤我越想去想起它就变得越大。
我扔下鞭子,快步走进了屋里将秋竹和其他宫女太监通通关在了门外。
我看着书桌上的两人一马图,想起那天初遇了阿澈以后的情形。
原来父王为了哄母亲开心,特地请了中原的珠宝商人过来,让母亲挑选自己喜欢的珠宝,那个商人便是阿澈。
营帐里的他不再是脏乱的模样,衣冠整洁,清俊儒雅。
所有女人都围着那几箱珠宝转啊转啊的,只有我一个人盯着他看啊看。
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我灼灼的目光,举着酒杯隔空向我干杯,一饮而尽。
我眯了眯眼,干了这杯酒;浪荡着步子走出了营帐,父王问我不想挑珠宝吗,我摇摇头。
阿澈跟着我出了营帐,静寂的夜晚只有风儿的呼声,昨天下过雨,夜空中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是朦胧的。
“为报答公主救命之恩,在下有一物要赠与公主。”
隔着火把的火光,我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似花朵的吊坠,透明的脂玉中镶嵌着粉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