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来时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那头疼好似没发生过一样。
秋竹正拧着毛巾,我掀开被子一把拽住她,不小心打落了那铜盆,哐当一声水洒了一地。
“阿澈好了吗?他的伤严重吗,醒了吗?”
秋竹又跪了,“回娘娘,皇上还没醒。”
我匆匆忙忙的洗漱了一番,完全忘了太后的禁足令,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宣正殿,侧殿里太医站了满屋,宫女进进出出的端着一盆盆血水。
“参见皇后娘娘。”太医宫女见我跪了一地。
“阿澈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血?”
“娘娘大可不必担心,那刀口有毒,昨晚清了毒,现在于太医正在给皇上缝合伤口。”
我突然松了一口气,“那什么时候醒?”
“微臣不知,但皇上必定无碍。”
我守在他的床边,他的脸色一如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那样苍白无力。
我很想摇醒他,因为有太多的话要问他,那位故人到底是谁!是静妃,还是藏在春风楼的哪个姑娘。
我做的梦太过真实,我都不能骗自己那是梦。
那年,那天,整个皇宫都在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经历了一系列繁琐的礼仪跪拜,我终于能够休息了。
中原的女子婚嫁怎么要戴那么多发饰,堪比在脑袋上放了十斤铁。
我坐在被红色罗帐覆盖的龙床上,和那摇曳的喜色烛光一起等着北倾的皇帝到来,也许他是个老头,也许他是个比我还小的男孩子,也许和我年龄相当吧。
那双锦木雕花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声音,我抬了抬头从喜帕下露出的地方看到一双穿着金缕靴的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接受我的命运。
我却听到那人在笑,他说,“挥舞鞭子的女孩也会紧张?”
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都懵了,一把抓掉喜帕,映入我眼帘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是好几年了,好几年没有再见了。
“阿澈!”我带着头上一堆哐当哐当的东西扑进他的怀里,什么簪子什么步摇零零碎碎的掉了一地。
他又笑了,“这么心急?”
我边笑边哭,敲打着他的胸膛,“你又乱说。你不是说你是中原的商人吗,你不是说要回家成亲了吗,你怎么会是北倾的皇帝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嫁给你了呢?”
“我是中原的商人啊,我用百姓的交的赋税给他们稳定的生活,我是要成亲了啊,不就是娶你。虽然用的时间长了点。”
他怎么可以这样狡猾还这样狡辩。
云锦丝被下,他滚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双手环在我的腰间,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脖颈处,又痒又热。
“离影,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我的双腿泛软,下半身撕裂的疼痛让我昏昏欲睡,往他怀里缩了缩便安心的睡去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可以每天来找我,我也不可以总是去找他。
他在漠北的时候,哪怕是半夜,我若是想他了就跑去他的营帐找他,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以彻夜长谈。
为什么在皇宫里就不可以?
我真的好想阿澈,隔了好几年再见到他我真想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秉着这股冲动,我跑去了宣正殿。
“阿澈,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朕再说一遍,你要称呼朕为皇上,称你自己为臣妾。”他揉了揉眉心,“嬷嬷没有教你吗?”
“教了教了,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语气冷漠,“我不仅昨天不会来找你,明天也不会,后天也不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要去静妃那就寝了。”
我想是我太任性了,父王在我临行前曾嘱咐过,皇帝有着后宫佳丽三千,皇后第一原则就是要大度,能容忍。
我不敢再看阿澈一眼,生怕看到他对我的失望,因为我那么不懂事。
这宫里的女人很无聊,每天就是赏花啊刺绣啊,然后盼着皇上来自己的寝宫,哪像我就只做一件事情,盼着阿澈来找我。
染画在院子里练鞭子,我却打不起兴趣。
宫门外突然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太监朝我行了个礼,“禀皇后娘娘,皇上命人搬了桃树幼苗栽种在院子里,外头尘土飞扬,娘娘就先进屋里避避吧。”
我兴奋的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和他们一起种。”原来阿澈还是记着我的,我心里所有的乌云一瞬间全都散开了。
“你不用动手,他们来就可以了。”阿澈站在门口缓缓说道,微风拂过,他的衣袖轻柔飘动。
明明才十来天没见我却觉得比那几年还要长。
他搂着我进了屋,关上了门,一洗冷漠神色,抱住我就迫不及待的亲吻着我,喘息间我听到他说,“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