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琪环顾四周,见此时无人注意他们,便也任由他抱着,轻轻点了点头:“是有一点儿累。”
朱斐抱着她向着璟阑院走去,徐砚琪心中疑惑:“是你把怜儿支走了?”
朱斐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一下,又继续向前走:“没有,刚刚是陈六将璘儿从房里救了出来,不过璘儿被其他人从他怀里接下来后他就走了,怜儿应该认识他。”
徐砚琪蹙眉:“你是说怜儿跟着陈六走了?”徐砚琪确定陈六就是当时想要杀朱斐的黑衣人,怜儿怎么可能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呢。
朱斐瞧她皱眉一阵心疼,颔首吻了吻她的樱唇,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怜儿那边我派人盯着呢,到底什么情况晚上就知道了。”
徐砚琪这才点了点头,也对,这种事情有阿斐在呢,她根本不必操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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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花匠因为要日日照料侯府里的花花草草,故而并未同府里的下人们住在一起,而是在花园不远处的僻静空地上搭建了个木屋,木屋的周围摆放着平日里培育的一些花花草草,那些花草开得好了便送去主子们的房里。
陈六进了侯府以后便被安排在这间小木屋里。他救了朱瑞璘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的屋里,他关上房门,痛苦地捂上自己的心口,艰难地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颤抖着倒出里面的一颗黑色药丸放入口中。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动作,但他做起来却格外费劲,额头上竟也出了一层汗珠。
服过药,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倚靠在衣柜上用力的喘息着,紧握双拳等待着心口钻心的疼痛赶快消逝。
这时,门外一个身影闪过,他神色一凛,迅速起身,防备地看向外面:“谁?”
推门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那女子自进门以后便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眸中隐隐闪现着恨意。
陈六有些心惊,这女子眉宇之间有几分眼熟,不过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她。
“你是……”陈六有些心里没底,他这几年杀了不少人,也不知这女子是不是来寻仇的。言语间,他已用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怜儿看着身前满脸胡腮,身形高大的男人,心中一痛,冷笑出声:“这世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得的父亲,恐怕就只有你陈虎罡了吧?”虽然今日她只瞧见了他一眼,却也认得真切,这个人,就是那个卖了她的哥哥,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陈虎罡!
☆、第89章
听到怜儿的话,陈六的身子明显一僵,又直愣愣对着她打量半晌,这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是……小怜儿?”
怜儿嘲讽一笑:“我当你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怜儿这话让他越发肯定了,再加上她这相貌的确与他曾经的妻子有些相似之处,不由得心上一喜,上前就要去拉她的手:“哎呀,当真是小怜儿啊,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在这儿?”
怜儿嫌恶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不悦的蹙眉:“我来此可不是跟你叙旧拉家常的。”
陈六的手僵在半空,却也没恼,嬉笑着道:“不管什么事,先坐下再说,来来来,坐下说。”他说着就要再次伸手去拉她,却被怜儿再次很不善意的躲开,便只得悻悻收了手。
怜儿径自去里面的小木桌旁边坐下,陈六则是在门口探了探头,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将房门反锁,跟着在小木桌前坐下。
“我刚刚瞧你很难受的样子,在吃什么药,你生病了?”怜儿不带感情的询问,面色清冷。
陈六抚了抚胸口,面上显露怒色:“也不知被哪个狗崽子给害了,伤了心脉,寻了不少大夫也治不好,如今就全靠药撑着了。”陈六提起这个就来气,当初他为了赚些银子听王姨娘的话雇了杀手去帝都的路途中截杀朱斐,眼看着就要得手了,谁知突然被徐砚琪那疯女人抱着胳膊不得动弹。
想及此事,他便觉得有些邪门儿。那大少奶奶一瞧便是个不会武的,大少爷也是个傻子,那么当时究竟是谁突然发出一道内力打入他体内,让他伤了心脉,且又浑身使不上力。想想当时,若非自己拼出半条命提刀砍了徐砚琪一下,指不定现在早被他们抓起来五马分尸了。
他的这些想法怜儿自是不知,只冷冷一笑:“你是坏事做多,遭天谴了吧?”
陈六被这话气的只拍桌子:“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你这是不孝知道吗?”
怜儿嘲讽地勾了勾唇:“父慈子孝,父若不父,儿女们又谈何孝道?”言罢,又看着陈六正色道,”不过我今日来,也不是跟你谈什么父慈子孝的,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