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证据,说的多了,反倒会被太子殿下发觉他躲懒,因而不敢多说。
侯二也觉得惊奇,“殿下,可要下奴去传他过来?”
萧应摆了摆手,“罢了,今日孤心情极好,便饶他一命,将这尾鲤鱼送去膳房,晚膳端上来尝尝鲜。”
听侍从说楚淮没剩下几口气,萧应也不想真把人折腾死了,若是死了,可不就没了乐趣,还是得慢慢玩。
“是,下奴这就去。”侍从松了口气,得亏没露出破绽,忙捧着鲤鱼下去了。
*
“七公主吩咐,梅花雪水得由九公主亲手交给七公主,现下七公主正在午歇,奴婢不敢叨扰,劳烦九公主莫要离开,在此稍候,待七公主午歇醒了,自然会见九公主。”莲儿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吩咐人将玉坤宫宫门关紧,徒留萧容一人站在玉坤宫外。
午后,北风呼啸,卷着雪粒子毫不留情的往萧容脸上打来,她不得不低着头躲避,此刻的萧容极其后悔没有吃绿枝为她带的那个馒头,腹中隐隐有了饥饿感。
原以为将梅花雪水收齐了便好,却不曾想七公主还要磋磨她,让她在外边候着。
风雪交加,即便腰间垂挂着手炉也无济于事,站在玉坤宫外是不能像在梅园里一般跑跳乱动,那是失仪,一旦被人瞧见,又要抓她的错处了,只能呆呆的立在原地,挺直脊背等着。
站了近半个时辰,已经感受不到丝毫手炉的暖意,北风吹打在脸上,像是利刃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她的手脚僵硬没了知觉,再这么站下去,她怕是明日便不能起身了。
若是生了病,她极难请到太医,寒冬腊月里,因为风寒而丧命的人可不少,皇后等人怕是巴不得她病死,届时便可以对外说是突发恶疾,不治而亡,于她们没有半点干系。
她还不想死。
可她亦不能离开,她心知肚明,若是此刻离开,很快七公主便会“醒来”,届时七公主一样不会善罢甘休。
萧容深吸口气,咬紧了牙关,想着应对之策。
这时,远远的传来静鞭之声,这是圣驾即将经过,提醒众人肃静。
她解下兜帽,侧耳听着,可又没了,难不成是她冻的耳鸣了?
正在疑惑时,宫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抹明黄,那是只有天子才能使用的颜色,圣驾看着是往玉坤宫来了。
萧容望着那副逐渐走近的天子仪仗,攥了攥已经毫无知觉的指尖。
心如擂鼓,但神色坚定。
她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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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陛下
玉坤宫正殿,皇后章氏正在看账簿,七公主萧琉从殿外进来,“母后,您找儿臣何事?”
章氏放下账簿向她招了招手,“听说你将萧容挡在门外了?”
萧琉撒娇的坐到章氏身旁,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哎呀,我就是玩玩,一会就让她进来,母后放心。”
“你呀,”章氏纵容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都多大人了,还爱玩,她好歹也是陛下的子嗣,你差不多便得了。”
话虽如此,可面上却毫无责怪,满是溺爱之色。
“母后我晓得分寸,父皇才不喜欢她呢,这么些年,父皇几时提到过她,更何况如今舅舅正得父皇盛宠,她不敢不听话。”
萧琉提到萧容满不在意,丝毫不觉得将人挡在门外,让萧容在冰天雪地里罚站有什么不对,在她看来,萧容不过是个卑贱的宫婢所生,还是楚国的贱婢,陛下全当没这么个人,拿来给她当逗趣的小宠都是给萧容面子了。
提到母族,章氏面上有一丝愁容,“虽说南塘城一战你舅舅立下赫赫战功,可是你亦得明白,树大招风,咱们也不能太肆无忌惮了。”
萧琉不以为意,“母后多虑了,这些日子父皇对章家颇多赏赐,如今大梁谁不羡慕章家,母后放宽心即可。”
如今章家的确是达到了烈火烹油之势,南塘城一战的功臣,宫中有一位皇后,一位德妃,太子地位稳固,怎么瞧都是无人能挡的锦绣繁华,过年这些日子,章家的门槛都被踏平了。
章氏一想也是,陛下待章家的确是好,这些日子也一直留宿玉坤宫,极其给她面子,乐瑶宫那位气的跟乌眼鸡似的,怕是夜夜难眠。
母女俩正说着,皇后的贴身婢女玉琴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娘娘,陛下驾临,已到宫门外了。”
“糟了,萧容还在外边,”萧琉猛地起身,脸色突变,她们都不愿陛下见到萧容,“父皇此刻不是该在午歇吗?怎的来玉坤宫也无人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