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20)
她只是个柔弱娇气的小姑娘罢了,他还不至于要她保护。
枝枝的杏子眼仍旧是亮晶晶的,她看着宋诣,很认真地点头,“枝枝以后再也不叫殿下担心了。”
宋诣皱了皱眉,并没有再说话。
此时还是夜里,宋诣也有些乏了,靠着马车小憩了会儿。
枝枝睡不着,她看着手里被殿下亲手包扎的伤口,还有染着殿下身上香味的帕子,以及这件温暖且带着殿□□温的氅衣,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记忆里,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也从来没有人在意她是否受伤。
她缩成一团,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朝着宋诣身侧挨了挨。睡梦中的青年并未觉察,只是侧身时,不小心按住了枝枝的袖子。
枝枝的目光就落在袖子上,然后弯着唇角闭上眼。
她再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歪得离谱,枝枝后知后觉抬头,余光才看到自己睡梦中枕着的是宋诣的肩膀,吓得她一下子往旁边一挪,“殿下,我……”
“醒了,下车。”宋诣没有计较她僭越。
枝枝连忙起身,在宋诣眼神的示意下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原来现在天已经亮了,马车也进了城内,现在正停在一家医馆前面。
枝枝不知道自己耽搁了多少时间,只好连忙走进去。大夫很快就把枝枝的伤口处理好了,包扎好之后,又给了枝枝干净的纱布和药粉,交代如何换洗之后才作罢。
宋诣赶着回去复命,见枝枝伤口收拾好了,从马车内挑开帘子淡淡问道:“好了?”
枝枝一急,连忙点头朝外走,“好了。”
只是她提着裙子小跑了几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折过身进去拿了一个什么塞进袖子。
隔得远,宋诣看不清楚,也不大在意,只隐约觉得像是那条被血染透的脏帕子。
枝枝被安排到了后面的马车,宋诣直接走了,剩下刘成带着枝枝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枝枝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进去了。
刘成安排好一切后,才交代枝枝。
“殿下的意思是,先把姑娘安置下来,届时给姑娘造一个清白干净的家世,好进东宫侍奉殿下起居。”
“不过,殿下也交代奴婢,务必问问姑娘,若是姑娘不愿意去东宫做侍女,给姑娘安排一桩婚事嫁出去,此后落脚安稳也不是难事。”
枝枝直愣愣听着,她犹豫好久,才问道:“那我……那我能不能,先找到我哥哥。”
刘成笑起来,“这个,殿下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两年前世道不安稳,姑娘的家人若是能找到,殿下早就将您送回家里去了。”
枝枝茫然地站在窗子前,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盼了两年,每时每刻都在等着自己的哥哥接自己出去。虽然很多东西她都忘记了,可是确实隐约记得,哥哥对自己极好,绝不会丢下自己。
可,若是哥哥已经死了呢?
刘成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女,一时之间也有些感慨。
任是一个人多冷酷无情或是黑心烂肝,心中也是有家人的一方天地的,何况枝枝还是个天真柔弱的小姑娘,对于她来说,若是没有遇到殿下,哥哥就是她唯一的盼头。
“姑娘,节哀。”
“人呐,要往前看,您有殿下庇佑着,到底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被人欺负不是?”
枝枝的眼泪一下子砸下来,手足无措地背过身去,不想当着刘成的面哭,“多谢公公……我,我先想想……”
刘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枝枝一下子蹲下来,坐在地上哭起来。
两年前她十三岁,什么都不记得,脑子也笨,简直是任人捏扁搓圆地欺负透了。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好一点,她指望着殿下能帮她找到家人,结果刘成却说她的家人多半是不在了。
她一个人,不会谋生,也不够聪明坚强。
枝枝抹了一把泪,忍着眼泪不流下来,可是看到袖子里掉出来的那张带血的帕子,她忽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只有殿下对她好,她只有殿下了。
她一定要陪在殿下身边,一定不能让殿下也丢掉自己。
枝枝想起宋诣在崔太守欺负她时保护她,遇到刺客时也把她带在身边护着,想起他亲手为她包扎伤口……殿下对她这么好,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
宋诣一入京都便换上快马,入宫门复命。
崔氏贪墨的证据已经搜集完毕,此时分成几路的证据也先到了京都,只剩下最重要的账本藏在宋诣本人身上。
御史已经弹劾过了这件事,宋诣拿出最后的罪证,皇帝便将早就拟好的圣旨传了下去。
这件事办得过于漂亮,皇帝也十分高兴,不仅将宋诣夸赞了一番,又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让他先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