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9)
枝枝第一反应是不能丢下殿下,但是她留下确实是累赘。
她帮不了殿下,只能不拖累殿下。
她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便壮着胆子避开黑衣人的刀,侧身朝着窗口跑去。窗户洞开,外面暂时没人,枝枝手脚并用往上爬上去。
只是侧目看向宋诣时,正看到第三个黑衣人从背后朝着宋诣刺刀而去。
枝枝脑子是空的,下意识扑过去,一把握住那把刀。
尖锐火辣的疼痛从双手传到脑子里,枝枝咬牙,“殿下,快跑。”
宋诣没想到枝枝会回身,目光落在少女握着刀刃血淋淋的手,皱了皱眉,却没有丢下枝枝。他的剑法极好,挡过这一阵,东宫的护卫破门而入,“殿下,马车已经在外头备好了。”
“好。”
枝枝被宋诣带入马车时,还惊魂未定。
但宋诣却只是把她放下,便起身再度离去,“待在马车里,会有人在外面保护你。”
枝枝点头,“我不怕,殿下快去。”
宋诣难得对她笑了笑,他玉白的脸上溅了鲜血,映着灯火凛冽凌厉,“你比孤以为的坚强。”他转身提剑进了驿站,指挥着已经占了上风的东宫护卫将刺客活捉。
也不过两刻钟。
枝枝便等到宋诣回来,他手里那柄滴血的剑已经收入鞘中,连他沾染了血迹的外衫也不在了。
少女坐在车内,安安静静的,比起他见过的许多贵女还要镇静。
“后面不会有危险了。”宋诣给她说了一句。
枝枝歪了歪脑袋,然后点了点头,“枝枝明白了,殿下不必继续保护我了,我去后面的马车。”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将还在滴血的双手藏在身后,起身想要出马车。宋诣的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裙摆上,忽然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冷声道:“孤没叫你下去。”
枝枝步子一顿,她手上的血太多了,再待下去会弄脏殿下的马车。
刘成说殿下喜洁,最是厌恶血污。
宋诣目光一扫,见马车还干干净净的,唯独她的裙摆上满是鲜血。刚刚她徒手握住了尖锐得发亮的刀刃,鲜血淋漓里白骨森森,对她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已经算是顶了天的伤。
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愠怒。
他何至于要她满手伤口,还要担心弄脏了他的马车。
“坐下。”宋诣瞧着枝枝,语气带着不能让人拒绝的强势。
枝枝不敢忤逆,迟疑片刻,只好坐下。
宋诣伸手,握住枝枝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出来。翻卷的皮肉泛着白,血微微凝固为深红色,还在往下流淌。
顺着宋诣修长苍白的指骨,顺着他的手腕染湿他染着龙涎香味儿的素色绢布广袖,晕开猩红的花。
枝枝挣扎了一下,没能抽回手。
宋诣抽出袖子里的手帕和金疮药,将药粉撒上去,拿帕子将她的伤口包好打结,这才收回带着干涸血迹的手,抬眼瞧枝枝,“你不是孤的什么人,不需要拼了命来救孤。”
枝枝眼睫颤了颤,殿下是她的救命恩人。
宋诣看着少女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面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淡淡道:“将孤的氅衣披上,睡一会,等到了城内再去医馆。”
他的氅衣放在凳子上,折得整整齐齐。
“殿下一晚上都没睡。”枝枝很固执,她多少是打了会儿瞌睡的,“殿下睡一会,披着衣裳睡觉才不会冷。”
宋诣轻笑了一声,在枝枝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靠着车壁,嗓音淡淡,“枝枝啊,你对孤这么好,到底是想要什么?”
第10章 殿下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枝枝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殿下救了我。”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毫不犹豫豁出命去救孤?”宋诣看着枝枝,他身边不缺忠心的奴婢,可他也知道,若是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些奴婢却未必能毫不犹豫豁出命来保护他。
谁的命,都没有自己的命金贵。
枝枝也忍不住想,她当时怎么就能生出这样的勇气来。
就算是换成在她快被打死时给她偷了半个馊馒头的小水,她看着那么锐利的刀,也会害怕得犹豫。但是这个人是殿下,她好像就能生出这样奋不顾身的勇气来。
枝枝皱着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忽然察觉到宋诣的目光看向他。
青年矜贵疏离得像是金玉雕琢成的神像,美好得让人恍惚,枝枝的心口一下子又跳动起来,一股暖流像是蜜一样在心尖淌开,她恍惚间好像明白了。
殿下值得,她愿意不顾一切保护殿下。
殿下他,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了?”宋诣不知道咬唇沉思的枝枝为什么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只觉得她的目光灼人,像是狂热的信徒参拜神佛,“以后不要这样,孤不需要你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