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46)
思夏拿着伞跟上去,留下念春在门口看着朱霁。
朱霁的目光却都在沈书云匆匆归去的背影上。
“世子,回去吧。”念春皱着眉头规劝他,忍不住去看他脸上那一往深情的表情。
朱霁听见他自己低声回应了一声:“好。”眼睛还在沈书云已经消失的方向,从衣襟里取出来一卷画轴,拿在手里看看,索性雨不大,没有打湿。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对念春说:“这是沈姑娘的。”随后顺势不由分说地塞到念春手里。
转身撑着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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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寝室,思夏端来了姜糖水,又用药包烫了开水,提着铜盆给沈书云泡脚。
思夏一边给沈书云披上一条厚实的披风,一边看着她双手捧着建盏小口小口嘬饮姜汤,忍不住埋怨:“姑娘知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若是着凉可怎么好。还有……你还怕闲话不够吗,去找那人。”
思夏是个说话很直的人,因跟了沈书云多年,因此可以这样直白地提示她。
“只是过去说清楚,谁成想下了雨,便耽搁了。”沈书云搪塞着。
这时候念春走进来,手里拿着画轴,沈书云看过去,觉得画轴眼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他给的。”念春看着沈书云,问她:“还打开看看么?”
沈书云不打开也知道那是真迹的《东山林壑》,叹了口气,知道是还不回去的,便对念春说:“搁到书房吧。”
念春迈步走去书房,思夏蹙着眉头安置沈书云入睡,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才作罢,看着她在锦被里眯着眼睛,吹灭了外间的灯火,蓬蓬远春在子夜时分才宁寂下来。
思夏本该在拔步床外的地平上值夜,却迟迟没有从沈书云的卧榻前起身,而是蹙眉问沈书云:“大姑娘可真是心宽,竟然是真的睡得着么?那个安王世子这般公然送还了田黄石,府里上上下下都要戳姑娘的脊梁骨了。”
沈书云知道思夏和念春是完全两种性子,但对她却都是一腔忠心,这般质问她不过是出于担忧她的声名,会被朱霁和嚼舌根的人拖累。她故作轻松地对思夏说:“只要咱们自己清清白白,没有什么可怕的。”
思夏知道夜深了,不想说些令人担心的话,只好恹恹点点头,左右先让主子睡了才好,但无奈思夏是个直筒子脾气,上来了真心话,却容易憋不住,最后还是问道:“不若求求姥爷,把这尊佛请的远一些,就在一墙之隔,这不是摆明了落人口实么?”
沈书云知道思夏的性子,便拖住她的手说:“好思夏,你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越是人言可畏,咱们越要气定神闲。若是这时候去撵了他,反而惹起人的注意,本来没什么,倒像是心虚了一般。我已经对那位爷说了,左右我是要订婚的人,不理会他便了。”
思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朝着存雄居的方向看了看,却不知为何心头莫名升起了一阵担忧:“怕就怕这烫手山芋,变成中山狼,死皮赖脸的三日两头儿没完没了。姑娘一个未出阁的贵女,如何经得起这种缠磨。还是萧公子快些来提亲吧,妥善了亲事,兴许他就知难而退了。”
沈书云低下头,想到朱霁那决绝而强势的样子,似乎心里也明白,他绝非能够善罢甘休的人,所谓的“兴许”不过是她安慰念春也安慰自己的话罢了。
沈书云哑然失笑:“我看本来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让你们一个一个念叨着,似乎是急不可耐地要我出嫁了。大哥哥如此、念春如此,你这直肠子的竟然也是这样。”
思夏不理会她,给她掖了掖被子。
作者有话说:
朱霁: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不好看吗,我没才华吗,我不是人类高质量男性吗?
沈书云:(翻白眼)十分普通,又十分自信。
第二十四章
沈霄入杏林书院学习已经有了一段时日。
杏林书院来头实在不小,京中有点头脸的权臣贵胄,都会将嫡子送入这里入学,教学的夫子也大多都是退休致仕的太子洗马或者内阁翰林。
除了宫里的太学,杏林书院是京中官宦人家能够够得上的最高学府。
整个沈家,只有沈霄作为嫡子,被荣恩公送入了杏林书院学习,沈嵩的长子沈雷因为生父不是嫡出,即使想入学这里,也不够资格。
在沈家,沈霄是当仁不让的唯一嫡子,即便是荣恩公格外器重和宠爱沈书云,也不得不对沈霄格外重视,哪怕他的生母何氏是一个那样不识大体小家子气的人。
可是在杏林书院,沈霄在一届同窗中的位置又显得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