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54)
她仰起身子,觉得头有些胀痛,便揉了揉额角,见邓知遥已抬头看向自己,便问他:“怎么了?你怎么守在我这?不必去上朝吗?”
“没什么。你只是昨夜喝多了酒。你瞧瞧外头现下亮成什么样子了。”
顾湄顺着他的话往窗外一看,果然秋阳似火,瞧着应已近正午了,她有些懊恼,忙起身要下榻:“你怎么也不叫我,水碧呢?”
邓知遥只是笑,只是因着一夜无眠的缘故,他的笑容里有些疲惫:“你倒是,自己贪杯喝醉了,反倒要找上别人。”
邓知遥并不想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她,因着凶手一直没有找到,若告诉了她,只怕也是徒增惶然,府上的众人他也都叮嘱过,尤其是水碧,他着实敲打了一番,不会有人在顾湄面前泄露半个字。
只是一日找不到背后之人,他终究是难以安眠,何况过不了几日,他便要去贡院里,如何安心,“还难受吗?”
顾湄摇摇头:“只是头有些疼。”
“近日你好好歇歇,后日咱们便启程,你随我去贡院里住段时间。”
顾湄吃了一惊,很是不解:“怎么突然要带上我?何况你将我带进去,不会惹得御史参奏你吗?”
顾湄看着他眼下青黑,以及这突然之间的转变,知道昨夜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风平浪静,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的。
邓知遥不答反问:“不想同我去?你便舍得,我一进贡院,怎么也要一个月,还不能有书信往来,隔的倒不远,却总也见不到。”
顾湄被他这样一问,脸上有些发红:“你好歹也是文臣之首,我就算再舍不得,总要也要为你的清誉着想,贡院是天下抡才之所,你倒是说说要怎么把我带进去。”
见她这般为自己着想,邓知遥难得脸色柔和了些:“那便要委屈夫人了,给我当一回丫鬟。”
顾湄被他一声夫人叫得心中一跳,愣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笑:
“你不正经。”
***
八月十九那日,顾湄早早地便起了床,由水碧伺候着梳洗打扮,梳了双丫髻,头上只插了一只卷草纹的银簪。上头着了件交领左衽的月白色上襦,外头又罩了件银白色的比甲,下头则是样式简单的水蓝色百褶裙,一副深宅大院里的大丫鬟打扮。
她刚装扮完,恰巧此时邓知遥走进来,见她这副打扮,倒也着实有几分新鲜,左端详一遍,右端详一边,最后只是看着她摇头笑笑:“我昨晚交代的,你可记得了?”
顾湄被他这样一问,便站起了身,学着丫鬟的模样躬身给他行了一礼,才恭敬回道:“大人,奴婢记得。”
说完顾湄又抬头,难得娇俏地冲他扬了扬眉眼。
邓知遥又好气又好笑地往她额头上一弹,才佯装出严肃的神色,转过身吩咐道:“走吧。”
待出了邓府门口,上了马车,邓知遥仍嘱咐道:“到了贡院不要乱跑,亦不要惹事,有什么事及时来找我。”
顾湄一一地应着,若实在听得烦了,便顶一句“若实在放心不下我,不去也成。”诸如此类的混账话。
邓知遥终究无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如今还是没有查出什么头绪,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安,但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总比把她一个人留在府中要好上很多。
马车一路粼粼驶过街巷,最终停在大街上,顾湄跟在邓知遥身后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一处占地极广的院落伫立在大街上,其上挂着一方匾额,上书贡院二字,左右东西砖墙内各开一砖门。
东门内挂着牌坊写着明经取士四字,西墙则是为国求贤,远远看着,垣墙高耸,门楣庄肃,处处透着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凛。
两人刚走下马车,贡院里头便走出几位官服品级不一的官员上前为邓知遥行礼,而后又自发地略后一步,围拢在邓知遥的身后,一路引着进了贡院,顾湄低着头紧随邓知遥的身后。
待入了大门,绕过石砖砌成的影壁,便是一座‘天开文运’的牌坊,路过了三龙门,视野这才豁然开朗,最为宏伟壮观的当属明远楼。
楼为三重檐,歇山十字形屋脊,楼下设有公堂七间,前出抱厦五间 ,东、西更道各设木栅,为东、西文场,各有号房五十七连,号房朴素简陋,远远望去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有种让人窒息的压抑之感。
再举目一望,见贡院四角皆有高高的瞭望楼,以供监视之用。
突然觉得有道目光落自己的脸上,顾湄望过去,见正是邓知遥停了步子,转头正看着自己,目光凌厉而威严,也有敲打之意,亦有几名不明就里的官员,也随邓知遥的目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