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掌心娇(51)
但是纪方怎么都想不到,纪盛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纪盛自小就聪明过人,奈何连年征战家里实在太穷读不起书,哪怕纪方他后来当了山匪,手里有钱有权,也绝不让纪盛沾山匪这些肮脏路子,山匪中并没人知道纪盛是他弟弟,以为不过是艳娘养在身边的小玩意。
要不是艳娘,纪盛怎么会碰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又怎么会卷进来。
纪盛这仇他若不报,誓不为人!
纪方霍然起身阴沉着脸吩咐:“立刻收拾家当离开,后山藏着的那些稚童不好转移,那就处理干净。”
*
翌日清晨,天色蒙亮。
慕时漪“嘤咛”一声在马车内醒来。
她先是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睁眼望去四周都是好闻的旃檀香,印象中明明她还在篝火旁,怎么就睡着了。
她蜷着身上锦被,习惯性蹭了蹭脸蛋,霎时又通红不已,这是殿下的锦被啊。
还不待反应,外头声音伴着山风清冽,近在咫尺:“夫人,醒了?”
让慕时漪呆呆撩开帘子,朝外望去。
花鹤玉站在不远处的青松下,墨色清隽,四周山雾氤氲,郎艳独绝。
“嗯。”慕时漪赶紧放下帘子,轻轻应了声,她似乎已渐渐习惯,他时常语调淡淡,轻得像情人低语那般的“夫人”二字。
“这几日,可能要委屈夫人一番,暂时就不进城了。”花鹤玉继续说道。
慕时漪略微一思索:“可是艳娘那边审出了什么消息。”
“嗯。”
花鹤玉声音缓缓:“那伙人的头目是叫纪方的山匪,被我们诛杀的纪盛是纪方的胞弟,这群人一般在凉州郁林交界的清源山四处作乱。。”
“昨夜审完艳娘后,苍狼就连夜去了清源山,却不想那已人去楼空,带不走的东西通通被一把火烧得精光。”
慕时漪心下一颤,伸手掀开纱帘,清冷眸色带着寒意:“那艳娘口中提到的,那些稚童呢?”
花鹤玉眸色顿了顿:“都杀了。”
慕时漪微震,心底冒出丝丝凉气,这残忍程度和北留外族屠城又有何区别。
花鹤玉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那是四颗狼身上的獠牙,上头还染了朱砂红印,慕时漪蹙眉细细看了许久:“这是北留巫医祝由时留下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郁林境内?”
花鹤玉颔首:“巫医在北留部落地位极高,东西估计是他们撤离时不小心遗落的。”
慕时漪心口发沉,她清楚这东西若是出现在苍梧边界还能勉强说得过去,但出现在郁林境内,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郁林乃至整个大燕国,都已混入北留探子。
慕时漪声音轻轻,抬眼直视花鹤玉的双眸:“殿下不进城不住店,难道是要放饵钓兔?毕竟狡兔三窟,还不如让他们自投罗网。”
他笑声低低,带着一丝微哑,让人止不住心尖发颤:“不愧是我夫人,果然聪慧。”
明明二人间只是扮作假夫妻,但偏偏一字一句从他。唇。舌。中溢出,每个字都带着滚烫灼人气息。
休整过后,再次出发,慕时漪回到了自己的青帷马车。
她看着同样骑在高头骏马上的山栀,微微有些羡慕,山栀自小苍梧长大,骑射很好。
但她除了年少时在苍梧时,父兄带她骑马外,回堰都后,她便再也没有碰过了,二夫人崔氏照顾她的这些年,对她极好,但教的总归是堰都贵女必学的琴棋书画。
慕时漪低声一叹,压下内心渴望,余光不自觉留在马背上的花鹤玉身上,不想男人就像身后长了眼睛那般,笑着朝她望来。
慕时漪心底微惊,赶忙放了纱帘,雪白贝齿咬着娇嫩唇瓣,心慌得紧,眼里急得泛了一层薄薄水雾,娇媚动人。
一连三日,这路上除了秋风越发萧瑟,金秋落叶满地外,一直平静无波。
直到第四日巳时,町白骑马来报:“殿下,兔子出山。”
花鹤玉闻言,唇角勾了勾。
等到未时,日头偏西,沉沉暮色的波光碎影下,青帷小车托着长长斜影,□□民护卫跟随左右,他们走入山脚下官道,一行人似乎匆匆赶路,并未注意周遭动静。
车马声阵阵,并没人察觉到山林中藏着的重重危机。
纪方站在隐蔽山丘上,亲眼看那一行人,走入他设的圈套内。
这些护卫身手好那又如何,骑马的能跑出去,那坐车的可就别想了。
总归,这些人是要拿一条命给他胞弟偿还的,若是他弟弟纪盛还在,一定不会像他这般犹豫,纪方深吸口气,伸手朝空中打了个手势:“放!”
这瞬间,无数巨石从山顶滚落,铺天盖地轰隆声阵阵,若是砸实了,这下边的人恐怕得活生生压城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