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姑娘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么长时日不见,我还以为姑娘出了什么事,整日担心受怕。‘
张婆子手速打的飞快,面上的表情一点点放松。沈清云抱着千金安慰了她几句,随后张婆子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
沈清云拿着锦囊不知何意,张婆子却是道‘姜世子派人给你的,让奴婢务必交到姑娘手上。’
锦囊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姜玉堂邀她明日出门一见。
沈清云面无表情,将锦囊凑到烛火旁,烧成了灰烬。
翌日一早,沈清云就出了门。
宋行之没有关押着她,至少明面上是任由她来去自如。沈清云上了马车,背后也只有个婆子跟着。
她坐在马车上,一路上闭着眼睛。直到马车停在茶楼门口才停下来。
科举一过,考生们陆续都离了京。茶楼比以往要冷清不少,门口的小厮靠在石柱上闭着眼在打盹儿。
沈清云没让人叫醒他们,自个儿上了楼。
楼上越发清冷,一桌客人都没有。沈清云也不用人带,找到上次那个房间,自个儿推门进去了。
屋内的人听见声响转过头 ,沈清云在对上那张脸后神情半点儿都不变,依旧走了进去。
“怎么?”宋行之扬了扬眉:“不惊讶?”
他面上的表情实在是说不上好,哪怕是他生来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的长相。
可如今看着沈清云当真来了,还是难看的紧。
“惊讶什么?” 沈清云坐了下来:“惊讶你以姜玉堂的名义骗我过来?”
她面上云淡分清,倒半点不似伪装。宋行之仔细点打量了她几眼,面上那股戾气渐渐地就消失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分明是计谋被拆穿,可在他那张脸上倒全然都是高兴。
沈清云淡淡瞥了他一眼:“那晚过后我就知道,我与他再无可能了。”
依照姜玉堂的心气,这番被人羞辱,几乎是对着他的傲骨踩下去。
他不将自己粉身碎骨已经算是顾念之前的那点情分。
怎么还会主动来找她?
看见纸条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姜玉堂。
“你今日让我过来,除了试探之外,还想要什么?”沈清云坐在红木椅上,依旧是上次那一模一样的位置。
宋行之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相思,并不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他似是有些委屈,觉得她看错了自己。沈清云看着那张脸,薄唇吐出两个字:“目的。”
宋行之几乎是没有犹豫,飞快道:“我要你跟我回南疆。”
在京都一日,他就担心一日。
只有快些回去,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你不是派人跟着我吗?”沈清云仰起头,嘲笑着道:“你捆着我回去,我也反抗不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知道的,我不愿意强迫你。”宋行之挪开她的目光,他知道,越是算计便是再将她越推越远。
可他没有别的法子,只要她不同意,她有一万种办法让他心软。
“哦?你不愿意强迫。”沈清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
恰好看见何氏扶着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何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生的娇小玲珑,温婉动人。哪怕如到了三十岁,模样与身段也依旧亮眼。
此时下了马车,却有些不对劲。哪怕是隔着人海,都能感受到她的紧张。
沈清云皱着眉心继续看下去。
下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何氏去了一家药铺,而没多久,赵府的马车也停在了药铺门口。
赵君山下了马车毫不犹豫的往药铺里面走去。
“母亲自打来了京都,就一直魂不守舍,直到三天前,在药铺门口碰见了这位赵大人。”
宋行之的语气淡淡的,这样的话在他嘴里却也能说的毫无波澜。
“相思,你与你母亲在宋府多年。若是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你觉得会如何。”
宋父平日里对何氏自然是好的。
从他娶当时还大着肚子的何氏时就知道,他是喜爱何氏的。只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去想之前的男人。
“他们……”沈清云想到小的时候只要一到她生辰,何氏总在她面前哭的模样。
就觉得眼前一阵恍惚。
她分明是恨毒了这个男人,可如今却又为何做出这番难舍难分的样子。
“他们没什么。”宋行之见她面色都白了,立即将她拥入怀中:“只是母亲每日偷偷去见他而已,赵君山什么都不知道。”
温和的话分明是安慰,宋行之的手却越收越紧:“虽只是见面,可这件事到底还是不让父亲知道的好,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