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蛾眉+番外(55)
云行期解释,“四弟的头部曾有受伤,从此落下了病根,头痛时常发作。顽疾犯时,一经而过,也无需药物医治,歇息片刻自可缓解。今日不知为何头痛剧烈,如何也不能缓解半分。”
夜落心下疑惑,云宸煜说中毒,她以为他在戏耍她,如今看来,倒像是真的。
不过手中的脉象除了鲜活有力,还带着狂乱,明显是痛苦所致的心脉急乱。至于中毒的征象,她实在未能探出。
夜落取出袖中的银针,在云宸煜的百会和合谷穴灸之,又将一颗宁静安神的药丸碾碎喂云宸煜服下。
一刻时辰后,云宸煜痛苦的面色渐渐缓和。他半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抓住夜落的手断断续续说道:“夜……落,是……你,夜,你……是,心……”
夜落抽出手,向云行期低头行礼,手下写道:“请三公子放心,公子煜心虚躁乱,民女已为公子安心宁身。公子煜身子本无大碍,歇息即可,民女告退。”
“夜小姐,你等等。”云行期来到夜落面前,伸手,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放在夜落手中,“这百两纹银你拿着,陛下宽厚,欣赏你的诗赋,特赐予百银奖赏。”
夜落摇摇头,要塞回银两,被云行期抬手阻止,“小姐,皇命不可违!既然是陛下的赏赐,快将它收好。”
离开厢房,云行期看着夜落越见远去的身影,迟疑再三,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心夜,我可以叫你心夜吗?明日我和四弟要返回京都,不知何日才能与你相逢。如若你来京都,或许我们还能有缘再见。”
一句「心夜」,让夜落的头突如其来得一痛,一片空白猝不及防地侵占了她头脑的空间,让她停在原地不得动弹。
在那迷茫的空白之后,隐约有一个模糊的声音悠悠远远,“我可以叫你心夜吗?”
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似水,似乎倾注了他全部的感情。只这一句,便让她心如刀绞。
她的呼吸一滞,开口似乎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她朝着云行期屈膝,给予最诚挚的一礼。
在云行期的注视下,她坐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外看,云行期的笑容倒影在自己的眼中,慢慢地越来越模糊。可是,那笑容在自己的心里却越来越清晰。
他唤她,心夜,和梦中的名字无异。难道,他就是深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
当他这么唤她时,夜落的心头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
如一道奇光异彩,在自己静谧如死水的心湖掀起一片热潮,圈圈的涟漪莫名地烙下了他的身影,再也没有平静。
这一思想间,马车停落在将军府的门口。夜落抬头看了眼沉闷的高墙和高贵的门匾,脚下毫不犹豫地迈进了门槛,是时候去辞别了!
夜落一进入府中,感觉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氛。府中众人慌慌张张,东张西望,毫无大家士族的规矩,这种反常的反应好似丢了天大的东西。
沈孤帆此刻正在前厅,夜落跟在小婢子的身后,直往前厅而来。
一入厅内,夜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沈孤帆及雨尚夫人坐在主座,两个姬妾落坐旁侧,沈秋凝坐在另一侧。
主子们的表情如出一辙,他们耷拉着头,神情凝重,一语不发。
身旁的奴才们更是低头候在一处,大气不敢出。整个前厅的气氛冷得如坠冰窟。
夜落不知原由,自行与沈秋凝往同一旁的座椅坐下,仔细地打量了一圈。
这时,阿忠低头跑了进来,默默地躬身行礼。
沈孤帆冷冷地问道:“找着了吗?”
阿忠失落地摇摇头。
沈孤帆听后,脸上的凝重如添了一层冰霜。
这时,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将军哥哥,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谁拿的玉佩。”
说话的是沈秋凝。
沈孤帆看着她,目光如恶狼般狠戾,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谁?快说。”
“是她。”沈秋凝拿手一指。
夜落看着沈秋凝手指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她确认了一件事:沈秋凝指着的是自己。
“你说谁?”沈孤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夜落?”
沈秋凝手依然指着夜落,道:“是的,就是她-夜落。”
沈孤帆看着夜落,问道:“夜落,秋凝所说的,可是真?你,拿了玉佩?”
玉佩,什么玉佩?夜落丈二摸不着头脑。
沈秋凝仰着头,看着夜落说来,“昨夜我宿在夜落的房中,无意间在枕头之下见着一块玉佩。那玉佩莹白透明,形如弦月,图案栩栩如生,是一副凤凰雕纹图,玉佩的坠尾编织着一个红色的如意结。夜落,你敢说你未曾见过此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