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江楼月(18)
月见坐在廊亭上,抬头望着满天燃烧的烟火,感慨这昙花一现的美丽灿烂。
“幽幽深庭不知味,半梦惊觉已三更。千幢万户放花树,仿佛一夜借东风。散入江川都不见,今宵焰冷众纷纷。可怜卿卿同谁语,空闻落梅融雪声。”月见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不知在庭院中待了多久,夜空只剩点点星星,风声吹散了热闹的鸣炮声。
夜越深越凉,月见有些捱不住了,打算回屋去时却听得府外有驾马声,渐渐停下了,就在后门。
抱着好奇心,月见朝后门走过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难不成是李狗?
“咿——”门开了。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一人似乎意识不清伏在另一个人身上。
“谁在哪?”
“是我,南星哥哥。”月见认出了南星。
“月见姑娘为何还不睡?”
“睡醒了,在院里看了会儿烟火。”月见上前,佯装帮忙,“这是怎么了?”
“王爷醉了,姑娘可否弄些热水来?”
“嗯。”月见没多想,便去了。
不多会儿,月见端着热水到了房中,南星接过水,熟练地烫过白巾为李琼擦拭身子。月见探头,见李琼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头发散开着,屋里点起了香,冲淡了酒气,再看看正弯着腰的那位,觉得真不容易,不由赞叹。
“我去拿些炭,姑娘回去吧,王爷累了。”
月见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床上那人,最终还是跟在南星身后走了。
掩了门,月见朝着同南星相反的方向去了,却未回到自己房中,而是躲在不远处,观察着南星的去向,等着南星走远后,她轻手轻脚奔向了李琼屋前,小心翼翼推开了房门,极力控制自己异常紧张的心情,生怕弄出些动静被人发现,她颤抖着来到床前,居高临下望着躺在那的男人,咬着下唇,眉一皱,眼一眯,仿佛下定了决心,颤颤巍巍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对着李琼胸口作势要扎下去,关键时刻却又停了,表情痛苦,犹豫不决。
不等月见思考清楚,突然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硬生生拧翻,银簪“咚”一声闷响滑落,月见吃疼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你是谁?”李琼微起身用力一拽,将手中那人压在身上,眉毛努力向上扬,眼睛却睁不开,用微弱的声音问出一句话后又昏了过去整个人瘫在月见身上。
李琼身子发烫,脸泛红,半个胸膛裸露着,头就压在月见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一股浓烈酒气喷向她颈部,人失去了意识,却没有放开月见的手,死死撰着。
月见知大事不好,赶忙想逃,她挣开李琼的手,两只手推着李琼的肩,试着起身却发现失败了,这时才恨自己竟如此软弱无力!
屋外,南星百米外便见房门开着,恐生事端,大步赶到房中,却见一男一女正躺在床上,姿势暧昧,不得不令人多想。
“姑娘为何在此?”
月见暗叫不好,支支吾吾扯出一句谎来,一只手摸上耳朵:“这,这,我耳环,掉了,我,我到这,来找找,找……”
南星皱眉不解。
“这我,也不知为何,本想,想着,到,到王爷床前寻一寻,没想到,这……”月见躲开南星的眼神,边说着便不动声色将手中的耳钩丢到了床边,“这一凑近,就,就被王爷扑到了,我,我也不知道这如何是好……”
月见又试着推了推,手脚并用,才得以脱身。
南星放下炭盆,不悦地走向月见,并将李琼身子摆正,盖上被褥,护住自己身后,月见站在一旁,十分不安。
南星低头一瞥,弯下腰捡起被月见故意丢在床边的耳环。
“姑娘丢的是这个吗?”南星将东西递给月见。
“是,是,我的,太好啦,果然掉这了,谢谢你替我找到,我,我先走啦。”月见接过东西,匆匆道谢,便窜出门外。
月见一夜未眠,不知天亮后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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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琼昨夜睡得不好,一早便醒了,只觉得腰酸背痛,脑袋昏胀。他单手扶额,另一个只手撑着床,勉强坐了起来,慢慢回忆着昨夜的事。
想了许久,李琼才觉着自己完全清醒了,掀起被子,正准备起身时发现床上有一蝶戏花嵌珠银簪,一眼便知,为女子之物,思忖片刻,心中有了些猜想,对着门外呼喊:“南星!”
南星进,见李琼面露不悦,赶忙行跪礼:“属下在。”
“昨天除你之外,可有人来过?”李琼眉毛一挑,带着慵懒的嗓音问道。
南星心中疑虑担忧:“回王爷,昨夜月见姑娘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