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公子边嫌边爱(7)
“爹,不是这样的,娘好心做好饭
菜亲自端过去,那不知好歹的丫头居然一把打翻,还洒了娘一身。”
宋老爷寻了个备有茶水的位子坐下,寒冬腊月的喝口凉水真的冻到心扉里去。
“小芷刚来咱们宋府,有点小脾气、小叛逆很正常。再说了,你小时候不也经常洒你娘一身。”
“那能相提并论吗?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她现在也是不懂事,怎么你不懂事就可以原谅,小芷不懂事你就那么生气?儿啊,做人得以己度人。”
好一个以己度人,荜寒算是见识到宋府俩老的魔障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许白芷才是他们家的孩子,他宋荜寒只是闲人一个。
由于下雨的缘故,狂风雨剑刺破了半夜的寂静。有自由跳落的伞兵在瓦顶弹跳成了水花,有风婆婆进攻窗台的炮弹,也有身轻志短的物体漫天
游荡。
夜来的风雨声,万籁合奏着冬日小曲。独一种声音格外另类,宋老爷眉头一皱,闻声寻去。
荜寒望着父亲离去的方向,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雨夜,许白芷借着风声的掩护偷走,被丫鬟白丁惊觉,死命的拦着。
两人和无数条雨鞭子纠缠在一起。白芷突然发现曾经温暖的世界不复存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为敌。
她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一切会变成这样,不知道哪里冒出的指腹为婚,不知道为什么爹娘要她远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狠心。
不知道那个亦兄亦父的小舅为什么突然间不疼她了,她明明记得小舅是她最亲近的人。从小爹娘打她,小舅第一个护着,她要学武,小舅亲自送她去名门正派。她在江湖行走闯祸,打的都是她小舅方执善
的名号。
小舅每次都说不管她了,可事事有求必应,曾欺负过她的人,至今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而如今什么都变了,她不是挣脱不开白丁死抱的手,她是在突然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试图点亮最后一抹阳光。
雨一直下,她就一直哭着求: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想爹了,我想娘了,我想你姐姐鸿儒了,咱们一起走,一起走,好不好?我们来这里花了几个月,现在马上回去都已经半年没见他们了,他们一定也想我们了……
白丁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可她偏偏万般无奈地抽泣着道歉:
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
暴雨在她们身上肆虐,宋夫人找来了油伞,正巧被赶来的丈夫拦下:“别出去,外面雨大,重要的是,你也劝不动她。”
“我知道我劝不动小芷,可这么冷的天,淋坏了怎么办!我出去起码可以帮她俩挡下雨。”
“荜寒,把方表叔叫来。”
宋老爷话音刚落,黑暗中随即便有人应答:
“我在这!”
方执善从一开始就出来了,因为已经是言尽力竭,多说亦无益。
“白丁,松开手。秋天的病刚调理好就跟着我们跑了这一路,辛苦你了,松手进来。”方执善一脸平静地说道,尔后望向白芷,盯得紧紧的:
“既然不愿意,那你就走吧!以后,四海为家,照顾好自己。”
方执善的言词不再疾言厉色,脸上没有了横眉立目,有的只是失望过后接
受现实的平静。
白芷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这一路她总在闹着说小舅不疼她了,不要她了,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闹给谁看呢?谁会在意!
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但她却开心不起来,反而很心酸,很害怕。
“小舅你答应了,是你答应的,我回家后告诉爹娘是你答应我可以不嫁的。”
“没有家了小芷,你没有家了。今后你可以叫白芷,却不再姓许。”
方执善忍抑的情绪,在逐渐显露:“我刚到你们家时,你才五、六岁,我是看着你长成的。我姐姐,你母亲方执盈有多重视原则你是清楚的,她说,如果你不嫁就不再是许家的闺女。是小舅不舍得你,也不忍心告诉你这些。”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白芷失魂落魄地躺坐在湿地,死命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
凄厉的哭声中充满了小姑娘的无助和害怕,四周压抑的空气感染着每一人。
独独荜寒是个例外,在他看来,白芷是自找的,要么干脆远走高飞,要么顺从父命留下来。大半夜牵扯着所有人担心的线,在雨中耍大小姐脾气,想要干什么?
曾经有人这样评价过荜寒,说这个人,他过于优秀,凡事看得太过透彻,以至于的人世间的那些七情六欲、酸甜苦辣,很难产生共鸣。
此情此景,宋夫人鼻子一酸,身后的儿子却更关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