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芳尘+番外(97)
仅仅几瞬,苏屹却觉得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凌乱粗重,因为此时的暂停太痛苦了。
他要征求同意,然后凭着本事一鞠而就。
贺沧笙胸前起伏,被苏屹箍得几乎喘不过气。她没有再等下去,抬起手臂捧住了苏屹的脸。然后她的手绕到了少年的颈后,踮起脚去吻他。
这一吻很深,气氛又烫又危险,苏屹在刹那间反客为主,少年人在这方面从来都是无师自通,又兴许他已经研究很久。总之他抛开理智,带着一种忍久了的蛮横,几乎要让贺沧笙窒息,可又在把贺沧笙抬抱起来的时候无比温柔。
微烫的汗滑了鬓,白袍盖住了案台上的胭脂,像女子的肌肤一样染了桃花的颜色。长烛被人在匆忙中吹灭,他们终于可以分享那半床斜月,和彼此纠缠亲吻,不分你我,因为他们再也不要分开。
苏屹一手就握住了贺沧笙的两只腕,再变成十指相扣。他很愉悦,知道贺沧笙说不出来话,也不会为难她让她开口。他在肌肉骤收时还能呢喃地唤贺沧笙“殿下”,还有她的字。汗从下巴滑下去,他看着她为自己沉浸,秾丽的眉眼又添了从未有过的风韵,潋滟得让他受不了,偏她的眼尾还逐渐变得通红又湿润。
苏屹俯首。
他的。
都是他的。
贺沧笙。殿下。怀歌。
妖孽。
星辰渐稀,东方初现曙明时天空带着点秋槐色,院子里寂静无声。春时到,屋里早就已经挪了炭盆,但这会儿热度还在。
衣衫落了一地,从门口到床边,连桌上也有。
两人几乎没怎么睡,就眯了一会儿。苏屹先醒,侧脸看过了银制漏箭才发现已经快卯时了。他没挪动手臂,因为贺沧笙还被他圈在怀里。
殿下肤色白,容易留痕迹,这会儿露在被子外边儿的脖颈上都是。当然苏屹也没好到哪儿去,胸膛和后背上都有抓痕。然而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苏屹看着贺沧笙长睫微颤,知道人就要醒了,忽然有点儿紧张。
窗外有鸟鸣啼,贺沧笙伸了下腿,又往苏屹怀里蜷。她迷糊地吟了声,听着不止是因为才醒的困倦。
苏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轻握了她的手,撑起上身,道:“殿下。”
“……嗯。”贺沧笙闭着眼,哑着嗓答了一声,又蹭了蹭,唤道:“苏屹。”
她声里带着点鼻音,跟撒娇似的。就这么一下,苏屹的火儿又窜起来,于是低头吻了贺沧笙的鬓。
“殿下,”他低声询问,“可有不舒服?咳,我是说,你……舒服吗?”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累不累?”
贺沧笙精疲力尽,连唇都懒得动,反正她也不用动,苏屹怎么也能撬开侵袭。
她的不回答就是对苏屹问题最好的回答,让少年有点儿不知所措。贺沧笙睁开眼,餍足后的绯红还在眼角,太勾人了。
苏屹踌躇,问:“还、还疼?”
贺沧笙看他,就这一眼竟让少年已经先软了态度和嗓音,道:“殿下……我错了。”
大早晨的,先认了个错。
贺沧笙慵懒的劲儿还没散,居上位者的威仪却拿了出来,揪着他的袖缓缓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苏屹喜欢她这样,笑起来,道:“还敢。”他曲指划了划贺沧笙的侧脸,“还要敢好多好多次,每日都敢。”
“每日吗?”贺沧笙像是耍脾气,翻身背对着他,遗憾道:“我当你只来这一回,一会儿就走,要做夜过情收的少年郎呢。”
苏屹陡然动作,从背后将人覆抱了个满怀。他不敢太用力,用下巴压着贺沧笙的肩,小心翼翼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冤枉我。”
贺沧笙侧脸蹭着软枕,没有搭话。苏屹立刻更紧张了,话里话外都是讨好,又很委屈,道:“我不走,不离开殿下,一直在殿下身边。”
贺沧笙被他弄得痒,还记得抽空问正事:“令堂安顿好了么?”
“找好了院,就在嘉源省内。”苏屹邀功,“我急着回来,靖雪都跑累了。”
“还是仓促,”贺沧笙蹙眉,“我今日会让近卫过去,到时候给令堂留下当护院也行,你也随着去,都安排妥当再回来。才重逢,你这就跑了,像什么样子。”
“好。”苏屹跟只小狗似的,用鼻尖蹭贺沧笙,道:“等我回来,我还要当你的侍君。”又问:“好不好?”
贺沧笙改成平躺,想把被这人撕扒得零落的衫拉上肩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看着苏屹,逐渐认真了目光,问:“想好了吗?”
苏屹像是被这一问激怒,蓦然低头,和她唇齿相缠,一边道:“早就想好了。”
他吮舌进攻,乱七八糟地说话,“你要我走,我偏不,这不就回来了吗?但咱们得说好,你再也不许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