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春遥(19)
“……”
虽然他说得有道理吧,可慕春遥实在没有招待他的心思。
她抱来小黄狗给他,随口道:“那你玩狗吧,小黄狗可好玩了,还会汪汪叫。”
“……“苏德从没见过她这种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女人,但他也不恼,抱起小黄狗,小黄狗如主人所言”汪汪“叫了两声,似乎还挺亲近他,他便让它趴在臂弯里,一只手轻轻地顺着它的毛。
就这样,慕春遥发呆,苏德撸狗,一个下午过去了,眨眼就到饭点。
慕春遥客套了一下:“苏兄,我送送你?““不用送。”苏德道,“我暂时还不走。”
于是慕春遥做好了饭菜,又多拿了一副碗筷,放在石桌上,让他在南面坐下,然后她叫居辞雁出来,居辞雁坐在北面,她坐在居辞雁旁边。
居辞雁看到苏德,眼底滑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对着他定睛看了片刻。
来者是客,慕春遥先向苏德介绍居辞雁:“这是我师父居辞雁。”
“师父好。”苏德立刻笑嘻嘻地抱拳行礼。
慕春遥瞪了他一眼:师父是你叫的?
居辞雁微微颔首,皮笑肉不笑,眼神充满了审视。
慕春遥又向居辞雁介绍苏德:“师父,这是我朋友苏德。”
三人开始用晚膳,一荤两素,苏德居然吃了满满的五碗饭,一边吃一边称赞:“春妹,看不出来,厨艺不错嘛。”
听到有人夸她,慕春遥心里高兴:“那是自然。”
但当她咬着筷子转向居辞雁的方向,看到他脸都黑了,急忙对苏德叫道:“不许叫我春妹!”
吃完饭,慕春遥想着苏德该走了。
苏德问起上次他送她的蓝色灯笼,她以为他是想提着灯笼照明下山的路,忙道:“在的在的。”
苏德说:“那就好,我看你当时挺喜欢那个灯笼的,要是不在了我再找人给你做一个。”
慕春遥心里有点小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你什么时候走?”
走?苏德仰天一看,叹了口气道:“天色已已晚。”
慕春遥简直要抓狂了,她推着苏德往外走,推好久他才挪半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得走,没有房间给你住了!”
推啊推,好不容易,终于把苏德推到了山路上,苏德还在嚷嚷着没天理,慕春遥坚持让他快点走。
两人正争吵着,居辞雁发话了:“小安,就让苏公子在寒舍暂住一晚吧。”
啊?
慕春遥收手不及,脚下一滑,信手扯住了苏德的衣襟,两人骨碌碌地朝山下滚,幸好卡在了一棵老树粗壮的根部上,慕春遥的脑袋和背都被苏德护住,只是吃了一嘴的树叶,以及小腿有轻微的擦伤,却听苏德闷哼一声,慕春遥慌乱地摸,摸到了黏黏腻腻一手的血。
这下她怎么好意思再赶人家走,架着苏德又回到了小屋。
不能让他住居辞雁的房间,居辞雁的药房和两间放医书药材的屋子有时连她都不能进,只剩下厨房和她的房间。
“……要不你去厨房打个地铺?”慕春遥自觉理亏,声音也小小的。
“我……嘶——”苏德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扯到伤口,又疼得直抽凉气,他刚想大骂慕春遥一顿,便被她心虚地打断。
“好好好……”慕春遥看了看居辞雁房间里的灯光,悄声道,“你小声些,待会把师父吵出来了。”
居辞雁是肯定不同意让男子在她的房间过夜的,就连他自己,也有意避着,很少进她的房间去。
慕春遥生怕被师父发现,于是蹑手蹑脚,放轻了步子,挪了好久才把苏德扶回自己的房间。
她房间里也是有一些常备药物的,她扶苏德在榻上坐下,让他自己上药。
她粗略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擦伤,再回头看苏德,见他对着她拿给他的药膏和纱布发呆。
唉,也不能怪他,哪有让伤者自己处理伤口的,慕春遥耐下性子,轻轻地拉过他受伤的右手,发现他的手心竟然汩汩冒着鲜血。
“怎么会是?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吗?”慕春遥惊道。他伤得这么重吗?
苏德本来想逗逗她,看见她眼中的担忧之色,话锋一转,无所谓道:“小伤而已,过会儿就行。”
慕春遥轻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非要让他回去,他们就不会摔下去,如果不是他护着她的头,现在冒血的恐怕就是她的脑袋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着药膏一边想:她的手被烫了一下都那么疼,他……
“疼吗?”她觉得自己说得简直是废话,如果他骂她一下她还好受些。
“这算什么?”苏德道,“在北泽,我从小就被逼着练兵习武,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有一回被打掉了牙齿,有一回儿被敌人的箭穿透了胳膊,比这不知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