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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番外(109)

郎主感慨:“今日可真是吉日子,将黎居然帮人说话了?”

宇文鄯不与他废话,“给你道个福,让她去吧。”

晚云也拜了拜,“给你道福,万事和顺,我不用新钱。”

郎主嗤笑一声,仍然给了他们新钱,“瞧你们这狗样子。去就去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让捅了什么篓子,我决不轻饶。明白了?”

“明白。”

晚云蹦蹦跳跳地回屋。

郎主凝视她的背影,笑道:“顶美的小娘子,装什么男子。”

宇文鄯侧卧在榻上,撑起头,道:“我已无大碍,明日既然出去了,就让九兄把人带走吧。”

“那岂不便宜了裴渊。”郎主不情愿地摇摇头,道:“让我再想想,总归要他给点什么。”

宇文鄯不由得困惑:“你对九兄有何不满?你二人并无交集。”

郎主摸摸下巴,沉默良久,拍案道:“嫉妒。我必定是嫉妒他了。”

宇文鄯抽了抽嘴角,头一回看人把嫉妒说的如此直白和坦然。

“唉,我怎么能嫉妒呢?”郎主烦忧道:“可他确实运气好啊。本来出身差,先天不足,还被送去当质子,这辈子就完了。可如今看来,军功满身,美人在怀,嫁了人的和没嫁的人都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他,连阿瑶的弟弟也喜欢他。”

他忧伤地看向宇文鄯:“快叫声姊夫,安慰安慰我。”

宇文鄯只觉得额角跳突。过去从阿姊宇文瑶那里知道此人离谱,却没想到如此离谱。

亏得那时,阿姊还笑道:“他那傻气模样可爱十足,阿弟若与他相处,必然喜欢。”

喜欢才怪。

“你不是我姊夫。”宇文鄯冷声道:“莫再提阿姊。”

第92章 冬去(七十二)

他的神色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郎主想起昨日石稽的埋怨:“那宇文将黎已经身败名裂,明面上不过死人 一个,却不识好歹。郎主何不让他吃点苦头,让他自生自灭,好让他记住谁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可不能够啊。他打量宇文鄯片刻,他的眼眉和宇文瑶长得何其相似。看见他,他便想起了宇文瑶。他能看着这副面孔受苦么?自然是不能的。

郎主用玉笛敲敲背,道:“前两日不是说要跟你谈当年之事么?如今有片刻清闲,便说说吧。”

宇文鄯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郎主眯了眯双眼,想起八年前的冬天,他徐徐道:“懿丰三十年,你父亲守河东城,今尚书左仆射封良前往劝降。你父亲是忠义之士,誓死不从。封良无法,以围城之计以断其粮草。我早知此事,所以早在攻河东城以前,就把你阿姊带到了山里,切断了所有联系。”

宇文鄯只知道宇文瑶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随其私奔,消失了几个月后,却突然出现在了河东城。他不由得质问:“既然如此,那阿姊为何会出现在河东城?”

郎主慢慢垂下眼眸,道:“因为我的行踪并非保密。有人骗过我,买通我的家仆,向阿瑶传信,并且将阿瑶带到了河东城,用以劝降你父亲。”

而父亲却死守忠心,令人射杀了自己的女儿。

宇文鄯握了握拳。

对于阿姊的死,他想追究却又无力追究,因为最终给阿姊致命一击的人,是他的父亲。

“家仆自缢而死。”郎主缓缓道,感觉已经沧桑了多些年岁,“我追查了数年,终究无果。”

宇文鄯冷声道:“是封良做的。”

郎主摇摇头:“不是他。他虽然是皇后的兄长,但还动不到我头上。”

“那便是裴家的人了。”

“是我们裴家的人。”郎主目光倏尔变得冷漠:“是我父皇,或是太子。”

次日清晨,晚云在满屋子阳光中醒来。

好久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

院子外偶尔响起爆竹声。对了,今日是元日。不知四千里外的东都,师父和师兄都在做什么?

看这个时辰,想必祭过师门了,和师叔伯坐在一起聊天吧?

煮茶吃蜜饯,肯定还谈起她。

师父双目一瞪,骂一声“莫再提那死丫头”。

而后,师兄大约会慢条斯理地给他沏一盏茶,不留情面地指出:“师父不提,没人非提不可。”

接着,师父无视师兄的话,和师伯、师叔一道数落她。

想到这里,晚云瘪了瘪唇角,目光黯下。

用过早膳,晚云替宇文鄯上药,向他道了谢:“谢你昨日替我说话。”

她指的是昨日宇文鄯让郎主放她去看花灯的事。

宇文鄯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晚云重新将伤口包扎,边包边说:“你日后就呆在高昌么?”

他并未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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