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91)
杨夫人眼中幽亮,连忙推着杨姗姗,“你快些去寻来。”
不多时,杨姗姗打杨清河书房将那份名录寻来,三人立即翻开一看。
乍一眼看不出什么来。
傅娆却将这份名录收好放在胸前,“如果正本真的被撤换过,说明假名录必有问题,两厢对比,就知道是什么人进了通政司。我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忙,我且想办法把这份名录递进宫去。”
杨姗姗满脸惊愕望她,“傅姐姐,这是极大危险的事,不能连累你为我家丧命。”
傅娆揉了揉她脸颊,冲她一笑,“放心吧,上次在行宫,陛下赐我腰牌,准我随时入宫,眼下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你们把这份证据递进去。”
杨夫人闻言心头震撼,已是泪如雨下,拉着女儿朝她下跪,“县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傅娆连忙侧身让开,将她扶起,“您这是折煞我,你们一定要撑住,等我消息。”
事不宜迟,傅娆当即将兜帽戴好,眉目凛然踏出正堂。
迎面,风雪交加,黑漆漆的夜空被雪映亮,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砸下,茫茫大地已是银装素裹。
门前台阶的积雪已有鞋底高,她下意识便要大步奔走,猛地想起什么,她手覆在小腹,身子跟着软了半个,脑海里被纷杂情绪交织,搅乱,有那么片刻的迟疑。
从此处奔去皇宫,冰天雪地,倘若真有孩子,怕是也保不住....届时被他发觉,她只推脱不知,他也怪不得她....
可那到底是她的骨肉,他选择了她,她如何就这般狠心抛弃他.....
傅娆泪水盈睫,强按住奔走的冲动。
送她出门的杨姗姗当她生出畏惧,连忙搀住她,哽咽道,“姐姐,你还是别去了,你帮我们争取了两刻钟,已是舍命之恩,倘若你再行入宫我怕你....”
傅娆侧眸打断她,摇着头道,“你错了,我并非犹豫,我只是身子略有些不舒服,你可否搀我至门口?”
杨姗姗一怔,愧疚难当,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连忙小心翼翼搀着她胳膊,送她出门。
小厮擒着一盏风灯,引着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松松白雪步至门口。
傅娆扶着门框而立,示意杨姗姗回去照料杨夫人。杨姗姗一步三回头,最后实在忍不住,跪在冰天雪里,朝着她磕了一个头。
天际被雪映成青白色,乌茫茫的雪片砸落下来,渗入眼底,是刺骨的寒凉。
抬眸,一人长身如玉,一袭鲜艳的飞鱼服,眉宇凛冽立在阶下,迎着满城风雪,容色迫人。
刘桐回身,瞧见傅娆,颔首一礼,指着门口停当的马车,“县主,马车已备好,快些回府吧。”
傅娆小心翼翼迈着步子,下来台阶,朝他屈膝一礼,“刘指挥使,烦请送我去宫城。”
刘桐眉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其实是不愿的,可思及冷怀安这阵子日日唠叨,嫌傅娆不见踪影,不由犯难。他可以阻拦傅娆插手杨家一事,却不能阻拦人家与陛下欢好。
这一去,指不定宫里那位多高兴。
刘桐抬了抬手,示意傅娆上车。
马车无声穿梭在风雪中,及至廊房胡同,抵达正阳门前。
傅娆下来马车,将兜帽兜严实,掏出腰间玉牌,打正阳门而入。
她扶着宫墙,一脚一脚艰难地踏过甬道,于黑暗中眺望前方灯火通明的奉天殿。
也好,梅家,傅家,李家,积玉宫那笔账这次一起清算。
风雪太大,寒风怒号一阵阵卷来,似要将她纤瘦的身子给掀落。
她勉力强撑,殷红的皮袄,如茫茫天地间一颗朱砂痣,任风雪肆虐,也挥之不去。
过正阳门,前面还有一形状如棋盘的御道,过棋盘街,方至大明门,此处乃是百官衙署,虽是入夜,各部皆有当值官员,甚至一些没家世的官吏干脆在衙署凑合一晚。
冰雪天里,廊下依然人来人往,极是热闹。
沿长长的宫道,她费了大约一刻钟,终是走至长安左门,过白玉石桥,她浑身已冻僵,双腿仿佛已不是自个儿的。
再往前便是内廷,深夜无大事,不可惊扰圣上。
傅娆将腰牌掏出递给守门的侍卫与内监,“我是太医院太医傅娆,这是陛下赐予我的腰牌,准我随时出入宫廷。”
那守门校尉接过细细查验一番,腰牌不假,可傅娆这人...位卑权低,
倘若皇宫大院要召太医,也该有旨意下来。
侍卫为难地看着她,“今夜风雪极大,陛下想必已睡,你入宫是去寻何人,所为何事?”
傅娆巴掌大的小脸冻得白一阵红一阵,她抓紧领口的兜帽,面不改色扯谎,“前两日冷公公腹痛,我给他一剂药贴,今日他着人来取药,我不在,待我查看,方发现那药童拿错了药,您也知道,这药可不是随便服用的,是以急着去见冷公公一面,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