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90)
事实上,但凡进了锦衣卫大牢,无论生死,刘桐皆不在意。
可面前站的是傅娆,天子对她是什么态度,刘桐一清二楚。
“那我便给她们两刻钟。”
杨府上下喜极而泣,连连跪下谢恩。
刘桐无奈地望了傅娆一眼,见她穿的单薄,转身时低声道,“姑娘也该保重自个儿身子,否则令我等为难....”
刘桐语气太轻,几乎只容傅娆一人听见,傅娆知会他意,脸腾腾泛红。
刘桐带着人退到正院外,那名千户满脸郁碎跟来,指着里头傅娆的背影问他,“都指挥使,您怎么给她面子,她不过是....”
刘桐扭头一记冷眼扫过来,“不该你过问的事,不要过问,本将只有一句吩咐,以后见着她,给我放尊敬些,切莫冒犯。”
那千户心里打了个激灵,登时明白过来。
先前霍山说刘指挥使瞧上了一位姑娘,他还不信,原来是真事。
瞧着既有姿色,也有胆色,难怪指挥使喜欢。
正屋内,傅娆与杨姗姗搀着杨夫人坐在炭盆旁,下人均去替主子准备衣裳和吃食。
杨姗姗寻了一件厚披风给傅娆披上,扶着她的肩,泪水横陈,“娆娆,你怎了来了?你胆量也太大了,那可是锦衣卫呀,你说拦就拦。”
杨夫人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温声问,“你莫不是与那刘指挥使相识?”
傅娆手已冻得发红,悬在炭盆上烤火,笑着道,“我在嘉州结识了都督府佥事霍山将军,霍山与刘桐相识,刘桐估摸是卖个薄面。”
杨夫人闻言眼泪簌簌扑下,“孩子,大恩不言谢,我家幼儿身子不好,得了这机会,正好瞧瞧带些药物在身,也能扛上几日。”
傅娆思及杨家一事,露出疑惑,“夫人,怎么突然间,就将杨大人下了狱?”
杨夫人摇头叹息,“我也不好说,估摸着是中了贼人奸计。”
“是何人要害杨大人?”
杨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垂下眸,没有接话。
倒是杨姗姗冷哼一声,依着傅娆坐下,语锋冷峭道,“还能是谁?定是通政使梅家,我爹爹勤勉,连续两年考绩上乘,那梅大人定是担心我爹爹顶替他,故而设此奸计,将爹爹除之而后快。”
傅娆问,“可有法子证明杨大人清白?”
杨姗姗苦笑道,“那日确实是我爹爹当值,无论如何脱不了罪,这也是圣上将他下狱的缘由,除非是圣上令人细查,能查出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否则无济于事。”
“圣上难道没查吗?”傅娆印象中他不是个昏庸的皇帝。
这回换杨夫人接话,“通政司办事流程摆在那里,证据确凿,近些年内阁权重与日俱增,通政司地位大不如前,圣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盯着通政司?再说了,平日里,她爹爹与几位大人都十分要好,面上都是很和气的,而且他爹爹也鲜少在圣上跟前露面,圣上怎么会想到有人陷害他?”
傅娆依然不死心,“那封折子呢,后来是在哪里寻到的?”
“那日清晨她爹爹将前一日递来的折子理好,送去文书房,应是在他上衙之前,有人偷偷将折子放在他桌案底下,瞧着就像是不经意掉在地上,想要查,也是无迹可寻!”杨夫人闭上眼深深吐息,也知这事瞧着小,可涉及邦国外交,怕是没法善终,少不了一个抄家流放。
傅娆寻思道,“怎么不能查呢,譬如我们太医院,每日谁当值,皆是纪录在档,每日出入,门房也有记载,两厢合计,便可知有什么人进来过,有什么不该来的人却来了,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杨夫人失笑,“你以为圣上没查?当即就派了督察院的人去通政司核对名录,结果并无任何异常。”
“督察院派得何人查案?”傅娆问,
“副都御使傅大人。”
“傅家?”傅娆闻言脸色一变。
她突然想起上回杨家替她说话,欲让傅坤回国子监读书,却被梅大人给斥责。
如果傅家与梅家暗中勾结,会不会傅大老爷查案时,故意替梅通政遮掩,从而给杨大人定罪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傅娆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些朝政之事远不是她一个姑娘家能插手。
可若是因上次杨家为她求情,使得杨家得罪了傅家,从而导致今日李、梅、傅三家联手对付杨家,那么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不行,咱们得想想法子.....”
“等等!”杨姗姗突然想起什么,攫住傅娆的手腕,激动道,“我想起一事,我爹爹书房有通政司这一月当值名录,我爹爹为人谨慎,凡事都要留一后手。”
杨姗姗说到这里,杨夫人猛地想起今日随杨清河入宫的小厮,回来递了一句话,说什么名录被换了,正本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