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今天咯血了吗(89)
脸上挂着故作熟络的笑,苏弘阳朗声道:“秦都帅,我可不曾说过让你向我行礼。是这小卒适才出言不逊,行止甚是不妥,我想着他既是秦都帅的亲随,就怕哪日冲撞九王爷殿下,给秦都帅惹麻烦,这才一时僭越,小小地提点了下,秦都帅可莫要误会。”
“是么?可秦某刚才眼见的,听进耳朵里的,好像有些出入?”秦元德接腔,却是耿直戳破苏弘阳的话。
夜风潇潇,但这处的空气,似乎矍然冻住了。
心里暗骂一通后,苏弘阳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秦都帅,掐日子算算,贵表妹后日便要嫁给我太子表哥,咱们两家远近也算个姻亲了,苏某人怎会对秦都帅有所冒犯?想是这夜里风大,你一时错耳听岔了。”
“都帅,属下刚才听得明明白白的,苏公子确实说过您得对他行礼的话,还说的是要行伏首礼。”恭恭敬敬的声音响起,是跟在秦元德身后的田枝在一旁拱火:“且属下,好像听见有泥腿子这样的粗话呢?”
苏弘阳噎了噎,片时上下牙磨合交错,刀子般的眼神剜向田枝:“主子说话,轮得到你这种贱奴插嘴?”
田枝身形不动,眼皮都没颤一下,跟沃檀一般老实地装聋。
秦元德口吻越加泛冷:“苏世子,秦府祖上确是田舍出身,却也着实为这大邱的江山出过力。家父四处征战,为我朝驱敌拓土更是从未有过懈怠,不知鄙府是何处开罪世子,令您这般羞辱?”
蛛丝般的细雨飘入檐下,苏弘阳面上青青白白变个不住。
身为钟鼎之家公爵之后,他打小肆言如狂惯了,方才那番矫饰已然是他最大的收敛和退让,然而秦元德这话一脱口,弄得他连台阶都没得下。
对于秦元德的发难,以及话里不给自己留余地的行为,苏弘阳羞恼至极。
这一恼,声音便直接阴阳怪气起来:“秦都帅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论品阶,我苏国公府是一等公爵,祖上立的功不比你秦府低,你这般咄咄逼人,未免不知轻重了些?”
这般带着浓家挑衅与威压的火气之话,秦元德却眉目依然:“方才那话若是苏国公本人说的,就算念在辈份之别,秦某也要请他赐教两句。但若他老人家拿国公爷的名头来压,秦某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当平时不察许是冲撞过他老人家……”
秦元德眼也不眨,回呛苏弘阳游刃有余:“可苏公子无阶无品的,却出言辱及朝廷命官,开国功勋,还大言不惭地要拉上国公府的名头,充起国公爷的派头……”
顿了顿,他又压低嗓音问苏弘阳:“还是说,你急欲袭爵,不盼苏国公龟鹤遐龄,寿元无量?”
“秦元德!你这莽夫!”苏弘阳顿时勃然:“你敢咒我爹短寿?!”
两个大男人唇枪舌战,直令空气中蠕动起唱对台戏一般的火药味。
沃檀在旁静立许久,这时也不由向秦元德投去奇怪的目光。
本当他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将,哪知他跟人论起理来有条不紊,说的话周全又哽人,打起嘴仗来出奇犀利,竟是分毫不让。
这般行为着实出人意料,直令沃檀心索高吊了下。
秦元德那位老父亲秦将军,那可是看她怎么都不顺眼的主儿。
按说子随父性,可眼下自己被国公府这傻冒世子欺负了,秦元德却跟人吵得乌眼鸡似的,莫不是……真就一心维护她?
这想法一跳将出来,戒心也就跟着撞入脑中,沃檀看秦元德的视线,逐渐多疑起来。
第35章 人贩子(加更) 檀儿身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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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夹雨斜斜刺来, 扑到人颈子里、头发上,也呼得人耳朵生痛。
秦元德正忙着应付肝火大动的苏弘阳,不曾留神沃檀的异样。
苏弘阳伸手指住秦元德, 厉声威胁道:“秦元德, 我定要修书回京,让我爹爹参你一本!”
这话砸在地上响劲十足,他随即摔袖而去。
这梁子, 算是结下了。
秦元德双手负背, 漠然地看着苏弘阳走远, 视线一转, 便对上沃檀古怪的目光。
深重莫测, 带着纷杂且令人看不懂的意味, 几乎是下意识地,秦元德立马便记起在公主府时,自己好心关切,却被她误会的事。
这么一勾连, 秦元德身子向后避了避, 郑重其事道:“本将没有你想的那种心思, 你现在挂名本将近侍, 护你, 是为了本将的脸面罢了!”
鉴于他这语气中防贼的气味太过明显, 沃檀收回目光,哦了一声。
秦元德犹不放心, 将字眼咬重了些, 特意补充道:“本将再说一次,我已有婚约!”
“不是吧!秦都帅居然有婚约了?是哪家姑娘?生得如何?性情如何?”田枝没头没脑地接了一串腔,甚至捧心低泣:“委实命运弄人, 我对秦都帅心存仰慕,怎料相见恨晚……”